庄姨娘在进门前是醉香楼的头牌。
爹还没强娶我娘的时候,庄姨娘就怀了白幻翠。
碍于祖母不同意,爹一直将他们母女养在外边。
祖母去世后,爹才将他们接回来,自觉愧疚,对他们百般疼爱。
三年前庄姨娘代爹见客户死于车祸,因死状凄惨草草入殓,成了白幻翠的心结。
白幻翠把这份恨意加到了我的身上。
白天我要为她端茶奉水、捶肩捏背,做粗使丫鬟,晚上睡在马厩和牲口争食。
我替她锤肩时不小心力气大了,她气的叫守卫打断我的腿。
“烫糊了她的脸,把手脚打断,扔到猪圈。
我看她还怎么勾引少帅。”
烧的火红的铁烙已举起,稍一碰到鬓角的头发便发出刺耳的嗤嗤声。
我拼命反抗,引来了王婆婆为我求情。
她在白府把每个小辈都当成自己孩子般疼爱。
白幻翠看在她的面子上放了我一马。
我从没有勾引阎宗明的举动,白幻翠总对我提防,还说她走的是我走过的路。
王婆婆听了我的疑惑忍不住回忆。
祖父刚继承家业时,白家没落,她曾见祖父往家传戒指里滴血。
自那之后祖父像换了个人,和白幻翠一样。
好像能预知要发生什么,又为没发生过的事责怪别人,喜怒无常。
性格大变的祖父,总能在乱世中规避风险,找准风向,保白家昌盛。
可是他身体每况愈下,左臂有条骇人的青紫血痕一直无法去除。
他夜间梦魇总痛苦呻吟,刚过三十便殒命,死时血痕如树根盘踞至心窝。
看上去像从心口发根长到手臂的银芽柳,而后全身皮肤崩裂骨肉模糊。
随身佩戴的家传戒指更是红的离奇。
家人觉得他死的蹊跷,下了封口令。
如今只有王婆婆这样在白家待了一辈子的老人才知道往事。
“小姐,家传戒指凶邪的很,不在您手上也是件好事。”
难道世间真有能让时光倒流的东西。
怪不得爹让我继承戒指,做白家家主,他是舍不得她的宝贝女儿白幻翠受苦。
可造化弄人,从小到大,藏着戒指不放的确是白幻翠。
白幻翠正得阎宗明的宠,白家的祖传戒指一直让她放在首饰盒里。
我潜入她的房间,找到戒指,发现三朵雪白的银芽柳花芽,有两朵被血丝包裹。
我按照王婆婆说的,将血滴入戒指。
熟悉又陌生的往事,以另一个视角,走马灯一样在我眼前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