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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婚不熟姜允姜明朗完结文

薏米十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姜允浑身冰凉,如坠冰窟,黎让说的每一个字都变成了刺耳的嗡鸣声,刮得耳膜又胀又疼。原来不是姜明朗逼她嫁给黎让,而是逼黎让娶的她!她就这么不堪?以至于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了家族颜面,把她像一个烫手山芋一样,丢给一个混混?不,不对,一定是陈晓珊!一定是后妈说了什么!姜允后知后觉,这一切的一切,或许都是后妈陈晓珊的手笔。姜允大学时期谈过一个男友,是后妈介绍给姜允的,姜允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是那个男同学一直死缠烂打,姜允心软才勉强答应做他女友。再后来,男友经常找姜允借钱,每次的借口都不一样,而姜允又是个软耳朵,男友只稍微卖个惨,她就心甘情愿地给了。久而久之,姜允母亲留的钱全都被男友骗走了,要不是室友发现的早,姜允还差点被他卖进窑子!这件事被后妈...

主角:姜允姜明朗   更新:2025-01-17 14: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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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允姜明朗的其他类型小说《半婚不熟姜允姜明朗完结文》,由网络作家“薏米十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允浑身冰凉,如坠冰窟,黎让说的每一个字都变成了刺耳的嗡鸣声,刮得耳膜又胀又疼。原来不是姜明朗逼她嫁给黎让,而是逼黎让娶的她!她就这么不堪?以至于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了家族颜面,把她像一个烫手山芋一样,丢给一个混混?不,不对,一定是陈晓珊!一定是后妈说了什么!姜允后知后觉,这一切的一切,或许都是后妈陈晓珊的手笔。姜允大学时期谈过一个男友,是后妈介绍给姜允的,姜允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是那个男同学一直死缠烂打,姜允心软才勉强答应做他女友。再后来,男友经常找姜允借钱,每次的借口都不一样,而姜允又是个软耳朵,男友只稍微卖个惨,她就心甘情愿地给了。久而久之,姜允母亲留的钱全都被男友骗走了,要不是室友发现的早,姜允还差点被他卖进窑子!这件事被后妈...

《半婚不熟姜允姜明朗完结文》精彩片段

姜允浑身冰凉,如坠冰窟,黎让说的每一个字都变成了刺耳的嗡鸣声,刮得耳膜又胀又疼。
原来不是姜明朗逼她嫁给黎让,而是逼黎让娶的她!
她就这么不堪?以至于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了家族颜面,把她像一个烫手山芋一样,丢给一个混混?
不,不对,一定是陈晓珊!一定是后妈说了什么!
姜允后知后觉,这一切的一切,或许都是后妈陈晓珊的手笔。
姜允大学时期谈过一个男友,是后妈介绍给姜允的,姜允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是那个男同学一直死缠烂打,姜允心软才勉强答应做他女友。
再后来,男友经常找姜允借钱,每次的借口都不一样,而姜允又是个软耳朵,男友只稍微卖个惨,她就心甘情愿地给了。
久而久之,姜允母亲留的钱全都被男友骗走了,要不是室友发现的早,姜允还差点被他卖进窑子!
这件事被后妈压了下来,还让姜允放心,她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暴露,更不会让姜明朗知道。现在想想,当初真傻,自己竟然会天真地相信那个坏女人!
原来,陈晓珊不仅设计骗走了妈妈的钱,还暗中造谣毁了她的名声,让姜明朗听见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以为自己的女儿表面乖巧,背地里男友无数。
要是换做别的父亲,一定会把这件事按下,保护好女儿的名声,事后再好好教育女儿,出门在外要爱惜自己。
但后妈陈晓珊知道姜明朗眼里容不得沙子,也知道姜明朗打算不惜一切代价,为姜允寻一个最有权势的夫家,让姜家更上一层楼。但有钱人又不是傻子,在儿媳妇进家门之前会不调查她的背景吗,到时候姜允的这些花边新闻一查一个准!
所以陈晓珊才会把姜允私生活混乱的事透露给北安市的几个富太太,她们家族或朋友都有和姜允同龄的孩子,其中也许就有姜明朗看中的联姻对像。利用她们的嘴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无论哪家的太子爷都不会看上姜允。
久而久之,流言传到了姜明朗的耳朵里,姜允的名声在豪门贵族的圈子里烂透了!
姜明朗利用姜允攀高枝的梦想彻底破灭,他彻底放弃了姜允,联姻的事是指望不上了,但家族声望还需维护,姜哪怕是一颗废棋,也有她该去的位置。所以,姜明朗才会逼迫姜允和黎让结婚。
姜、黎两家本就是世交,此次联姻,亲上加亲,于姜明朗而言,并无损失。
然而,现在才明白这些,已经来不及了。
黎让在刀架前挑挑拣拣了好一会儿,才找了把趁手的砍骨刀,锋利的刀悬在姜允头上:
“要不是陈晓珊那个蠢货说漏了嘴,我还真不知道,你原来就是个不值钱的贱货!”
“你们姜家人,都他妈拿我当傻子!”
“行啊!老子今天就好好陪你玩玩儿!”
“我先杀了你,再杀你爸,我不好过,你们就都别过了!”
接着,姜允便听到了头骨碎裂的声音,然后是颈椎、肩膀......破裂的喉管咕噜噜往外冒着血泡,她再也发不出声音。
湿热的鲜血模糊了双眼,也遮住了恶魔的嘴脸,她隐约听见“咚咚咚”的砍骨声,还有恶魔的低语:
“玩儿啊!起来陪老子玩儿!”
“我告诉你姜允,在北安市,老子想睡的女人还没有睡不到的!”
“你爸又能拿我怎么样?”
“你他妈贱货一个!只有老子不要你的时候,你还没有跟老子提离婚的资格!”
“竟敢打老子!还报警报警!让你报......让你报......”
那天,姜允不仅输了争吵。
还输了命。
她到死都不明白,她已经听妈妈的话了。她努力稳妥,保持着乖巧,为什么还是落得这个下场?
如果有来世,她才不要做什么乖巧的大家闺秀,她要做十恶不赦的恶女!
此时,晟王姜允继承了她的怨气,灵堂上,姜允的声音掷地有声。
“谁都可以说我不知廉耻,但你们俩,最没资格!”
姜允淡漠地扫了陈晓珊一眼,然而对方确实不知廉耻,依旧理直气壮地站在姜明朗身边
因为现在比她更丢脸的,是姜允。
“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在外面偷情,害死了我儿子!你不得好死!!”
婆婆黎夫人不顾仪态和教养,在一众亲朋好友面前疯了一样扑过来,抓着姜允又啃又咬。把姜允的祖宗十八代,都加上肮脏的词汇,骂了个遍。这是要把丧子之痛,都撒在姜允身上。
众人把好不容易才把两人拉开。
姜允从容不迫地把凌乱的衬衫抚平,神色淡漠地就像刚才只是一只苍蝇从身边飞过一样。
“我害死的?您儿子平时抽的什么东西,您应该比我清楚。”
她的声音很轻,听上去好像没什么攻击性。但黎夫人就像被人钉死了一样,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原主姜允被砍死的那天,黎让抽了点东西,所以才会情绪失控杀了姜允。
待他清醒以后,才发现酿成大错,着急忙慌地把姜允的尸体埋在后花园。
但药物的安抚很快就让他忘记了恐惧。
他甚至还在北安市玩了几天,才带着护照驱车去机场,路上由于超速与一辆油罐车相撞,剧烈的爆炸把两辆车都炸成了碎渣。
黎家为了掩盖黎让毒驾的真相,为了让黎让死得体面,为了维护黎家的声望,不惜一切代价砸钱找关系,买通了媒体和办案人员,把控舆论,销毁证据,篡改事实!宣称是油罐车违规变道导致的悲剧。
硬生生把原告变成被告。
虽然网友没那么好骗,也有人质疑新闻的真实性,但死去的终究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货车司机,这场交通事故很快就被其他新闻淹没,人们只隐约记得,哦,前几天好像有个富二代车祸死了。
但黎夫人记得那个司机,因为她是整个事件的操控者,面对姜允她自知理亏,胸口起起伏伏了好一会儿,愣是说不出回怼姜允的话来。
倒是向来以识礼知书自居,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姜明朗率先呵斥姜允:“姜允!你给我闭嘴!”
家暴男的父亲黎久元终于开口:“老姜啊,这事儿,你必须给个说法!”
姜黎两家是世交,所以哪怕外面关于姜允的风言风语并不好听,黎家还是信了姜家的家风和姜家联姻。
姜明朗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边上的一个年老的长辈提醒到:“这要是处理不好,一会儿池总来了,可就要看咱们的笑话了。”
看戏的宾客们炸锅了一样,窃窃私语起来。
但这次,他们细若蚊吟,似乎在害怕什么——
“池总?是那个血手冥王,池刑吗!听说他手段狠辣,手上的人命比冥府的鬼都多啊!”
“何止人命,他狠起来自己人都杀;我还听说他的仇家也不少,不过没人能杀得了他,也没人见过他受伤的样子,真是邪门儿!”
“池刑和黎家还有关系呢!”
“黎夫人是他表姑,你难道不知道吗?虽然血缘上不怎么亲,但他和表姑父黎久元走的很近。”
“是啊,黎总这几年一直在池刑手底下做事!黎氏得了池刑的庇佑接连收购了五家公司!昭麟富人区那整条商业街,就是被黎久元拿下的!”
“原来那个项目,是黎总拿下了!”
“我记得那个项目当时招标的时候,根本没人敢投,那么大的工程量,涉及金额巨大,把家底给掏空都不一定吃得下!”
“所以啊,是池总给黎久元撑腰了,不然他黎久元哪儿来的底气拿?”
“也是,黎让怎么说也是池刑的表哥,他的葬礼池刑怎么会不来呢?”
“嘶.....那池总要是来了,不就是公开宣布黎家是他罩着的,就算黎家没了后,也没人敢动他黎久元啊!”
......
经人这么提醒,黎久元的腰杆都直了几分,虽然他黎久元唯一的孩子死了,但他黎家的势力,一分也少不了!
他盛气凌人地看着姜明朗,眼神中满是赤裸裸的压迫和威胁。要是姜明朗今天不给出一个合理的答复,那便是和黎家过不去。
和黎家过不去,就是要与池刑为敌!姜明朗要好好掂量掂量,是家族重要,还是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重要。
姜明朗自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家族,他大手一挥招呼门外守候的保镖:“把她带走!!我姜家从此与她,再无瓜葛!”
四个黑衣保镖迅速涌进灵堂,准备动手时。
姜允的胳膊微微一甩就抡开了保镖,还顺带扇了在一旁看戏的陈晓珊一巴掌。
此时,灵堂上安静得只能听见陈晓珊尖锐的惊呼声:“啊!”
众人屏息凝神:发生了什么?!
经验丰富的保镖都没看清刚刚发生了什么,更别提一边看戏的宾客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在确认——
刚刚姜允是不是打了她后妈一巴掌?
——是吧,那巴掌声震耳欲聋啊!
陈晓珊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愣在那里。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乖巧如兔的姜允,怎么会!又怎么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打她的脸!
姜允的手被震得发麻,她轻轻甩了甩。
原本愤恨的陈晓珊立刻怂了,她以为姜允又要动手,赶紧往姜明朗身后躲。
保镖被姜允的小动作吓得不轻,迅速后退一大步,护住自家总裁和总裁夫人。
姜明朗被气红了脸,怒吼道:“姜允!你要干什么!!”
这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人急匆匆汇报:“黎总!池先生到了!”
黎久元似乎并不紧张,只是微微抬手,让那人下去。此刻,更该慌乱的人,应该是姜明朗。
他被姜允得直发抖:“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丢人的东西给我拖出去!”
“是!”
四个彪形大汉围着灵堂满屋子围抓姜允。花圈、长香、贡果被掀得满天飞。
经过专业训练、层层筛选的保镖,还是第一次面临职业危机——四个大男人,抓不住一个弱小女人,这要是传出去,以后都不用在这一行混了!
然而姜允躲得轻轻松松,他们却抓得狼狈不堪。
姜明朗在一旁气地直咳嗽:“咳!咳咳!姜允......你是要害死我吗!!!你自己不要脸,闹出了这样的糗事,还不知死活!要是冲撞了池总,我们整个姜家,都得给你陪葬!!!”
姜允冷眼哼了一声:“给我陪葬?你还不配。”
朕的坟比你家都大!
晟王的陪葬品,上到一人高的天珠、翡翠,下到满身铭文的金鼎、方尊,更不用说世间唯一的玉器、宝石。随便一个葬品,就足够买下他十个姜氏集团。
区区姜氏,她晟王可看不上。
殡仪馆外,一排黑色轿车碾着湿漉漉的柏油路,陆续停下。
二十几个黑衣打手,整齐划一地排成两排,齐刷刷地撑开黑伞。为车上的贵人,隔出一条不会被雨水打湿的路。
一个高壮笔挺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优雅从容地迈着步子走在伞下。
姜明朗透过落地窗,远远看见这群黑衣人,就被吓出一身冷汗。
众人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灵堂的气氛瞬间焦灼起来。
然而那位池先生,并未注意到这边。
因为手底下的一个小黄毛,正在向他汇报工作:“老大,昨晚下药的人查到了,是祁北。”
池刑毫不意外,冷冷瞥了他一眼:“留一口气,我有话要问。”
“是!”黄毛点了点头,犹犹豫豫地问,“那......那把您带走的女人......还查吗?说不定,她和祁北是一伙的,也许她昨晚出现在那里,并非巧合......”
池刑突然停下来,从衣兜里掏出张黑卡端详了一会儿。他云淡风轻地扯挑了挑眉:“麻烦,做掉吧。”
随后,卡片便塞进了黄毛的衣兜。
“砰!”
这时,灵堂里传来一声巨响,林子里的乌鸦惊慌失措地扑腾着翅膀,漫天乱飞。
嘎———嘎嘎——
黑衣打手们迅速警戒,把池刑围得更紧了。
池刑却一脸平静,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朝灵堂的方向看了看。
雨幕中,只能模糊看见一个穿黑衬衫的女人,不屈不挠地用额头抵着一把黑枪站的笔直。
他嘴角的笑容逐渐上扬:“看来今天的葬礼,格外热闹。”
姜明朗的枪口对准了姜允,冒着淡淡的白烟。他歇斯底里地向姜允下最后的命令:“滚!”

这天,姜允又在原地支起了算命的小摊。
对面卖炒粉的大哥忙活了一阵后,送了碗冒着锅气的炒粉过来。
“你怎么还来这里?你不怕那个祁总,又把你带走吗?”
边上卖水果的大爷也凑过来了:“哎,你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手脚健全,还是去做点正经的工作吧。至少比在这摆摊安全呐。”
炒粉哥苦口婆心地劝说:“是啊,在北安市,谁不知道那个祁总就是个人渣,他横行霸道,烧杀抢掠,什么事儿坏,他就干什么事儿!你能活着从他那儿出来,真是奇迹!你看我们这条街摆摊的,都是男性,哪个女人敢出来在这儿晃悠,简直是找死!”
姜允淡淡一笑:“祁总以后不会来了,你们不用怕,安心赚钱吧。”
“不会来了??什......什么意思?”大爷和炒粉哥都愣住了。
“难道......”
难道真被这姑娘说中,死了?
炒粉哥半信半疑地问:“真有这么准吗,那你替哥也看看,哥什么时候发大财?”
“你替老爷子也看看,能活到一百岁不?”
......
姜允“神算子”的名声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吸引了不少客人,虽然她能看的东西不多,但也足够小赚一笔了。
不过一周后,姜允就被请去喝茶了,并告知姜允,不要搞封建迷信。
姜允四舍五入,也曾是吃国家粮的。
因此十分理解他们的工作,表示不会了,当天下午她就撤了摊子。
不过人是要吃饭的,没有钱,别说复仇了,她连饭都吃不起。
于是她又拿最近赚的钱盘了个街边小铺,准备搞丧葬一条龙!
她觉得自己好歹是死过一次的人,死人用户的需求,她还是能精准拿捏的。
可是一周后,帽子叔叔又又来了。
理由是,有人举报她手续不齐,姜允并不知道原来搞丧葬,需要那么多的手续!
所以,先帝创业未半,先关门大吉。
姜允左思右想,觉得自己背时。于是决定搞封建迷信.......去寺里拜拜。
她骑上那辆红色哈雷,去往北安市郊区的寺庙。
那里曾有她的一位老熟人。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早已物是人非。
姜允的哈雷一路狂飙至外环高架。
她原本心情不错,直到一辆纯黑色的布加迪跑车从她身边快速掠过,留下震耳欲聋的噪音和尾气。
姜允皱了皱眉,不知哪里来的火气,拧紧油门,快速变道,和那辆黑跑赛起车来。
“老大,你慢点!”
陈澈坐在超跑副驾,把安全带攥的死死的。
然而握方向盘的男人,还是猛踩油门,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高架上轰鸣阵阵,充斥着金钱的声音。
陈澈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他感觉自己在鬼门关疯狂横跳,心脏也在胸口突突直跳。
“呼!”
一抹亮眼的红色,鬼魅一般从身边快速掠过。
陈澈吓得抖了个激灵,还以为阎王爷爷真来索命了,他紧张兮兮地揉了揉眼睛,盯着前方迅速移动的小红点定睛一看,才确定刚刚掠过去的是人,不是鬼!
而且,是一个穿黑色短裙的女人,骑了一辆红色哈雷!等等....红色.....哈雷......
陈澈再仔细一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老.......老大!那是你的车!!!”
池刑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把油门又踩深了几分。
陈澈瞄了一眼摸方向盘的活阎王,现在的车速是160。而就在刚刚,这女人超过了池刑,没一会儿就进入了下高架的弯道......
真是活见鬼,这女人竟还敢大摇大摆地骑车出现!简直是活腻了!
这也就算了,这可是高架!
她没有穿戴任何防护,露着光滑的大长腿,直接在高架上骑着摩托车,肉包铁!这不是找死么?
陈澈嘴角抽了抽:“老大,老夫人是让您去求佛的寺庙,不是让您去投胎的阎王庙......”
你想死,我还想活呢!
陈澈欲哭无泪,但他既不能抢方向盘,又不能下车。
只好搬出老夫人还在庙里等他。
池刑似乎不愿败下风,也加速进入了弯道,下高架后不久,便进入了弯弯绕绕的山区......
这里山路十八万,陈澈的胃被晃得翻江倒海。
他已经不在乎谁输谁赢了,他只想下车!!
上山后,姜允总觉得山路异常,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她的哈雷小巧灵活,在这种只能过一辆车的狭窄山道,有不用会车的优势,所以先一步绕完山路,到达寺庙的停车场,旁边还有一辆银黑双拼的迈巴赫。
只不过,晟王对豪车没有研究,只简单瞥了一眼,就跨上石阶上寺庙去了。
这时,黑跑轰着油门卷着尘土,停在那辆迈巴赫旁。
车门一开,陈澈就连滚带爬地从车上下来,又捂着嘴手忙脚乱找到一棵树扶着哇啦啦狂吐。
吐完抬头看了眼迈巴赫,便提醒池刑:“老夫人......老夫人到了....呕.....”
池刑微微点头,吩咐道:“今天我不想见血。”
陈澈勉勉强强抬起手,做了个ok的手势:“包......包不见血的,我一定做仔细.....不会吓到老夫人的,我懂.....呕......”
池刑便撇下狂吐不止的陈澈,独自上山了。
陈澈吐到一半,抬眼看了看山顶金光闪闪的寺庙:“这可是北安市豪门世家供奉香火的地方,按理说,那女人应该进不去才对,她到底......什么来头......不行......呕~.......呕~......”
姜允行至山头进了庙,就见门口候着一个光头小师傅。
小师傅双掌合十,双眸半阖,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开口却稚声稚气的,甚至还有些大舌头:“姜施主~请跟我来~”
姜允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和尚,一头雾水:“你知道我是谁?”
“师傅已经候您多时了。”
姜允只好跟着小师傅绕过佛堂,不知道爬了多少石阶,又走过多少千回百转的长廊,才走到当年的那间禅室。
这个禅室,当年仅供身份尊贵的皇室使用。
晟国时期,姜允登基后,就是在这间禅室,和法师蓓益论禅道,输了。
姜允气得吐血,她没想到这老秃驴的嘴这么厉害。
她回宫修养了三日,准备再会一会这老和尚。
庙里就传信回宫——法师蓓益圆寂了。
接他衣钵的,是个八岁的小和尚,小和尚告诉晟王:“师傅说,他此生所学皆已传授晟王,愿吾皇万事顺遂,健康长乐。”
自此,晟国长盛不衰,晟王姜允也成为了历史上最长命的国君。
但现代的寺庙,历经千年,老和尚换了一代又一代,应该早已物是人非。
他说的师傅是谁?又怎么知道今天她要来?
姜允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跟着小师傅进了一间更衣室,换上小和尚的同款僧服。
小师傅美曰其名——这是拜见高僧的礼节。
然后姜允才跟着小师傅进入那间禅室。
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和尚,双手合十坐在蒲团上,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也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姜允走进去以后,他的丹凤眼才缓缓掀开。
和尚伸手翻出掌心邀请道:“施主,请坐。”
姜允迟疑了半秒,才盘腿坐下。
“姜施主,今日求财还是问情?”和尚的声音沉稳厚重,莫名有种神秘感。
姜允心中惊讶:这和尚怎么知道我姓什么?难道真是高僧?
她忍不住问:“你认识我?”
和尚淡淡摇头:“不知。”
姜允觉得有趣:“那你猜猜,我求的是财,还是情?”
和尚眼皮都没抬一下,十分笃定:“财。”
姜允:“那我该如何破解现在的困境?”
和尚不慌不忙地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卷轴。
“施主,请选择您需要的机缘套餐。”
什......什么套餐?
姜允僵硬地接过卷轴,只见上面写了三个套餐——
套餐一:我佛慈悲体验套餐:¥9998。
仅供财路困境求解,仅述其因,不述其果,无参考建议。
套餐二:大慈大悲精英套餐:¥99998。
仅供财路困境破解,述其因果,提供可参考建议两条。
套餐三:阿弥陀佛至尊套餐:¥9999998。
专业团队,一对一教学,不发财,全款退!(放大加粗)(高亮)
姜允嘴角抽了抽,看了看卷轴,又看了看身上的僧袍。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有坑,来这里沉浸式体验诈骗一条龙!
于是她沉着脸默默掏出手机,打开了反诈app......
突然一只大手盖过来阻止她——是那个和尚。
他一改刚才高深莫测的模样,神色慌张道:“施......施主......这是做什么?”说完,他双颊微红,似乎是在心虚。
看来业务不怎么熟练,脸皮还不够厚。既然不是经常行骗,那为什么这次会骗到我头上?
朕看起来很好骗么?
姜允被气笑了:“佛祖知道你们在搞诈骗么?”

池刑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黑枪,小心仔细地擦拭着。黑洞洞的枪口透着冷冰冰的寒光,恰好对着祁北光滑的大脑门。在他脚边还有一具流血的男尸,双边太阳穴都有一个骇人的血窟窿,他眼珠爆裂,死态极其惨烈。
祁北吓得双腿一软,像一坨受热的棉花糖摊在地上。
陈澈,就是刚才带人耀武扬威抄了祁北老巢的那个黄毛,插着兜命令手下:“还不赶紧把人拖走!”
两个黑衣人立刻上前,一前一后地把地上那具男尸拖出去了。
接着,陈澈才插着兜晃到祁北身边蹲下:“我们老大说了,只是问你一个问题,你不必这么慌。”
祁北才不信他只是单纯的问问题。
因为前段时间,他的好几个朋友,都莫名进去了,不是公司税务被查,就是工厂出事。还有几个官家子弟不知被查到了什么,父母动用了所有人脉,都没把人捞出来。
而这几个朋友出事之前,都见过池刑。
所以,上周祁北收到池刑的邀请时,才不信是什么简单的见面。
他只好先下手为强,找了个女人给池刑下药,想给池刑一个下马威!结果下药的女人胆小如鼠,得知要攻略的对象是北安市一手遮天的池先生以后,落荒而逃。
不过他明明让那个女人永远闭嘴了......池刑是怎么挖到自己的?
难道,池刑的势力,早就渗透到身边了?
祁北越想越不服气:“池刑!有种跟老子单挑!我祁北是不会怕你的!”
陈澈不耐烦地拍了拍他的脸,扇地啪啪响。
“说了只是问话,你吵吵什么?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
祁北后槽牙都咬碎了。他已经被害了,还用得着妄想吗?
他祁北,在北安市横了这么多年,戴官帽的见了他都得低头叫声哥。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
陈澈懒得解释,从胸口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少女,拥着一个穿学士服的少年。
少年板着脸,和沙发上坐着的池刑有几分相似,少女倒是笑靥如花,和冷漠的少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澈问他:“这女人,见过没?”
祁北快速扫了一眼后,恶狠狠地说:“没有!”
“再好好看看!”陈澈强硬地掰着他的脸,逼迫他再看一眼照片。
祁北死犟,硬是不肯偏头,但眼睛却由于好奇,不听使唤地瞥了眼照片。
“这个女人.......”他确实见过,且印象深刻。但祁北说至此便打住了。
因为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面无表情的池刑,在听到他犹豫说“这个女人”的时候,眼神明显波动了一下。
祁北确信,这个女人对池刑来说,一定非常重要!
所以这个女人就是他祁北的保命符!他怎么可能轻易告诉池刑!
祁北敏锐地察觉到了池刑的情绪,于是反客为主,威胁池刑。
“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她在哪里?放了我,并且准备八千万作为赔偿,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她在哪里!”
“不自量力!”
陈澈不知何时掏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削掉了祁北的右耳。
“啊——!!”祁北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了一阵后,无能狂怒,“池刑!!你死定了!!我祁北和你!!势不两立!!!”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杀了我,你也离死不远了!我哥.....还有我爸......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啊啊——!”
陈澈耳朵都要被吵炸了,他哭丧着脸回头看了看池刑:“老大,我没耐心了,要不直接丢进去喂鱼吧,他应该和之前那几个人一样,逗我们玩儿呢。”
池刑终于放下被他擦得反光的枪。起身走到祁北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阴影中的祁北,那宽厚高大的身躯压迫感十足。
祁北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冷汗很快就浸湿了衬衫,被空调一吹,疼痛和寒冷让他的上下牙不停打颤,“咯咯”直响。
池刑沉默着看了一会儿,才玩味一笑,抬起脚用蹭亮的皮鞋,踩在那只被割的右耳上,用最轻松的语气说:“我的鱼,可不是什么垃圾都吃。”
“呃啊——!!!”祁北被碾地哇哇大叫。
而角落里的姜允早就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挣脱了绳索,潜至沙发旁。好在硕大的真皮沙发把她娇小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众人很难发现这里还躲着一个人。
现在,只要她一伸手,就能够到那把手枪。
祁北被折磨地生不如死,但还是不愿服软,他用“底牌”威胁池刑:“池刑!你要是敢动我,就永远也别想知道她在哪儿!”
池刑的脚继续碾压着那只渗血的耳朵:“无所谓,掘地三尺挖一个人的本事,和掘地三尺埋一个人的本事,我都有。”
直到他碾累了,才神态自若地收回脚,鞋底顺便在祁北的衬衫上擦了擦,留下一片血渍。
祁北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脑子里却在飞速盘算自己活着出去的把握。
池刑确实有这个本事让他干干净净地消失。否则怎么那么多人出了事,他池刑却活得好好的!
那几个官家子弟背后的家族不容小觑,就连祁北平时都十分忌惮,不敢冒犯。可池刑却可以以一己之力碾压他们所有人!
看来今天这一遭,凶多吉少。
左右掂量清楚了,祁北正打算松口,把“底牌”交给池刑。
却恰好看到沙发后面,突然冒出来一只胳膊,扫走了桌上的手枪。而原本应该绑着女人的地方,此时只剩下一堆绳索。
本以为这女人是个怂货,没想到胆子比天大,竟敢在池刑的眼皮地下,偷走他的枪!
祁北忽而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哈哈哈哈,池刑,你也有失算的时候......”
“池先生在北安市只手遮天,找一个女人,找不到,不知道,能不能抓住一个女人呢?”
池刑这才猛地回头,然而已经晚了。刚才被丢到角落的女人连个影子都没留下。
守在门口的人,早就被人轻松解决了,他们瘫的瘫倒的倒,这么大的动作,刚才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重点是,桌上的枪不见了!
池刑沉声命令道:“捉住她!”
陈澈立即追出去,追了一段路之后,忽觉不可思议,她手里明明有枪,外头却一点枪声都没有:“我去,这女的什么来头!她拿了枪,为什么不开呢?”
因为舍不得子弹。
姜允死死护着枪,十几个大汉都贴脸上了,愣是一枪没开。千年前,她可以带着晟国铁骑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今天,就可以孤身一人带着手枪逃出生天。
况且,就这么几个人,还不至于浪费宝贵的子弹,毕竟买子弹也要花钱,她现在的裤兜比脸还干净,一颗子弹她都买不起。
事实上,她不仅赤手空拳解决了所有拦住她的人,她还找到了出口。
原来这里是港口,四周全是堆叠的集装箱和停泊的轮船,适合躲避,也适合出其不意偷袭敌人。
海风吹乱了姜允的长发,呼出的拳头都带着咸湿的狠劲儿。
黑衣壮汉倒下的姿势整齐划一。都是被她锤断鼻梁,拧断脖子后倒下的。
姜允就这样,一路打到停车场。
两个黑衣壮汉正在给一辆红色哈雷做保养,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姜允撂倒了。
接着她干脆利落地跃上摩托车拧动车把,轰!的一声,车声震天。
姜允就这样,在几十个壮汉的追逐下,成功逃脱,消失在港口.....
“老大的车!!”陈澈就这么水灵灵的愣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姜允把他老大的两个心肝宝贝,都带走了......
祁北趁着这时候守备松懈,也逃了出来,只不过他没有姜允的实力,好在他看到了一艘熟悉的游艇,只可惜船上没人,他不管不顾启动了游艇,开着船逃走了。
直到船开到了一片四周无船也无人的海域,就忽然不动了。
“操!”祁北暴躁地锤着操控室,又回头看了看身后追逐的十几艘游艇,陈澈带人浩浩荡荡地追上来了。虽然身后的追兵没有开枪威胁他的生命,但祁北已经慌不择路了。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陈澈的船开到一定到距离后,就没再靠近了,更不会听到陈澈命令手下的人:“别进去!别吓到它们!”
祁北来到船边,低头看了看大海,这里的海面异常安静,静地像一块深蓝色的玻璃,毫无生气,深蓝色的海水比刚才池刑身后的鱼缸还要骇人。
可他不想再被捉回去割掉一只耳朵了。游泳而已,有什么难的,于是他心一横!
“别跳!”不远处的陈澈根本来不及阻拦。祁北就从船上一跃而下,他扑腾着水花往前游了十几米,还不忘回头嘲讽陈澈,“哼,傻子才不跳呢!”
祁北游了一会儿后,突然感觉脚底滑了一下,刚才好像有什么冷冰冰的东西擦着脚游过去了!但他一心只想游上岸,“游”出生天!根本没心思顾及是哪条倒霉的鱼,被他蹬了一脚。
直到七八条鲨鱼从海水中露出鱼鳍,围着祁北打转。祁北的脸瞬间煞白,也是在这时他才后知后觉,为什么陈澈不开枪了,因为他也怕惊动这几个大家伙。
祁北绝望地看了身后的陈澈一眼,甚至来不及呼救,就被张开血盆大口的鲨鱼们咬住四肢,拽下海分吃了。
没过多久,一团血水从海底翻涌上来......
陈澈探头看了看,无奈捂脸:“都说了别跳,怎么听不懂人话!”

师傅瞬间化身正义的爱情使者,油门都快踩到油箱里了,面包车像一只灵活的夜猫,掉头就跑。挤在麻薯中的两人猛的向后一仰,和一百多盒麻薯滚作一团。
池刑小心翼翼拖着姜允的头,把人护在怀里轻声问:“宝贝,没事吧?”
姜允用手死死抵着他的胸口,想把两人的距离拉开:“谁允许你碰我的?”
池刑却得寸进尺地贴着姜允的耳尖小声说:“做戏做全套,否则你以为,我想这么抱着你?”
姜允偏头看了一眼师傅,发现他正透过后视镜观察后面的情况,她快速把头埋进池刑的胸口,硬着头皮把假戏真做到底。
师傅则一边加速一边感叹年轻人爱情的美好,他一通操作猛如虎,没过多久就拐进一条小路,眼神儿不好的真的很难发现这里竟然有条路,但后面的车还是紧跟上来,死咬着这辆面包车不放。
接着师傅七拐八拐把车开进了林子里,这里没有路,全是小碎石和小泥坑,车辆颠簸的不行,车上的零件嘎吱嘎吱作响,好像下一秒就会突然散架,碎成一堆零部件,就在姜允差点被颠吐的时候,车终于停在一堆砂石旁,边上还有茂盛的草丛和树林遮掩。
师傅赶紧拔掉车钥匙,车灯瞬间熄灭,引擎也不转了,周遭漆黑一片,寂静得只能听见浅浅的虫鸣声。
三人在车里十分默契地没有说话。只听见后面的车队碾压着砂石追上来,好在他们没有发现藏匿在黑暗中的面包车,而是与他们擦身而过,越开越远。
姜允不得不佩服师傅的机智,但当师傅准备插钥匙重新上路的时候,姜允制止了:“再等等!”
约摸过去了十分钟,果然又开回来了两辆车,看来他们是不确定是否跟对了路,所以又派了两辆车杀回来了。
但这次他们开得很慢,似乎在仔细搜寻四周,司机师傅赶紧躲在驾驶室下捂着嘴,深怕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把这小两口给暴露了。
池刑紧紧抱着姜允埋没在麻薯中,姜允的心怦怦直跳,呼吸逐渐局促起来,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原因。
直到那两辆车缓缓驶去,危险才彻底解除。
师傅缓缓探出头来,冲着姜允竖起大拇指,一个劲夸赞她的机智。
车开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周围的早餐店冒着热腾腾的白雾,几个早起的工人端着豆浆稀饭,呼噜噜地享受今天的第一份餐食。
池刑和司机告别的时候,礼貌地拍了拍司机的胸口表示感谢,司机师傅则一个劲鼓励他们一定要排除万难,携手走到最后!
然后转身钻进了早餐店,要了一份豆浆和小笼包,掏钱的时候发现胸口的衣兜里有个冰凉凉的东西,好像还有点沉,他掏出来一看,是一块印着ROLEX的手表。
他开了几十年的车,一些小众的名牌手表他根本不认识,刚好就认识个耳熟能详的劳力士,但又不确定这个标是不是。
于是他半信半疑地掏出手机,打开一键识图,界面跳出来的数字吓了他一大跳,还险些打翻了路人手里的豆浆。
那路人笑着调侃:“兄弟,这么激动干什么,中彩票了啊?”
司机师傅呆滞地摇了摇头又点头:“差......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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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风微凉,姜允站在路边忍不住裹紧了外套,昨天晚上夜色太浓,姜允并不知道他中的是枪伤,更没有注意到他肩上的血渍,现在才看见他那件白衬衫上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不过看他现在跟常人无异,根本不像个受伤的人,姜允才理所当然地想:他的伤应该不重。
于是偏头用命令的语气说:“你换身衣服再回家。”
池刑疑惑地看着她,刚才明明还想撇下他自己逃走来着,现在怎么莫名其妙叮嘱他换衣服?
池刑:“这就是你关心人的方式?还挺别致。”
姜允:“你现在看起来像个杀人犯,而我像帮凶。”
池刑:......
其实姜允更担心他家里的孩子要是看到父亲浑身是血,恐怕要被吓死。
池刑不以为意:“你见过哪个杀人犯顶一张这么好看的脸?”
姜允有些无语,转身走了:“随你便。”
池刑跨步跟上去:“你看我这个样子上哪里找别的衣服,要不你借我点钱我去买?”
姜允的手窘迫地插在衣兜里,贴着空空如也的口袋挠了挠,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才下决心说:“跟我来。”
早上赶着去上班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路人纷纷用好奇和害怕的眼光打量着他们,俩人的回头率百分之两百。除了躲避和好奇他们的人,还有两个热心路人上前询问池刑需不需要帮助。
还有个背着书包去上学的孩子,前一秒明明还一蹦一跳乐呵呵的,看到池刑的时候忽然一愣,然后就尖叫着跑开了。
姜允干脆脱掉外套,甩在池刑的肩上遮住了那片血渍。
过了一会儿,衣服又回到她的身上。头顶是他沉闷的声音:“太小,穿不上。”
姜允强忍着怒火,加快脚步远离了人群。
她带着池刑走到一个地下批发市场,这里是一个服装批发的档口,衣服都是刚从服装厂运来的,大部分都是断码,或者压箱底儿的陈年老款,但是价格实惠,仔细挑挑还是有版型不错的衣服的。
不少服装行业的人也会从这里拿一些基础款,他们很早就过来挑选款式,因为来晚了,性价比高的衣服就会被人挑走。
姜允被赶出姜家的时候,一件衣服都没带出来,上网查了才知道这里的衣服最便宜,在这里她可以用一张红叶子全款拿下三件外套!虽然质量不怎么样,但凑合着穿足够了。
姜允随便挑了一件卫衣丢给池刑,池刑看都没看,又丢回去。
“小了。”
姜允撑开衣服,在池刑的身上比划了一下,确实小了;他块头大,这件卫衣在他身上恐怕会被穿成紧身衣。
两人兜兜转转了半天,意外发现一个批发劳保用品的店,里面清一色的迷彩服,迷彩裤,迷彩长靴,迷彩胶鞋......
这些衣服只有经常干重活儿的人会穿,因为码数大,版型宽松,方便活动;虽然不亲肤,但是耐造,而且价格还比那些正儿八经的衣服便宜。
姜允甚至没有问价格,大大方方地掏出手机气势十足:“这些都给我包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全款拿下了整个店,其实只是让老板打包了一件超大号的短袖和长外套。
老板翻了个白眼,甩给姜允一个红色塑料袋:“98。”
池刑一言难尽地看着姜允慢条斯理地把那两件绿不拉几的衣服装进塑料袋......盘古开天都劈不开他的眼前一黑。
于是,早上八点,北安市的某个公交站出现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一个一米九的时尚男模穿着绿色迷彩服在等公交车,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穿黄色外套的女外卖员,不过她肌肤白净,发丝柔顺黑亮,不像是送外卖的,像是随便披了件外套就出门的个性十足的美女。
也许天生好看的人,无论穿什么都好看吧,即使是迷彩服和送外卖的外套~
不少人忍不住掏出手机偷拍这对穿着怪异的俊男靓女。
这时,姜允的手机响了,姜允盯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接,因为她知道打电话的人一定是拿捏她工资的——外卖队长。
姜允轻轻“喂”了一声,对面就妙语连珠喷了一长串骂人的脏话过来。
池刑隔了老远都能听到对面的骂声,他忍不住皱眉:刚才打架不是还挺猛的么,怎么现在被人骂成孙子了连嘴都不知道还一下?
外卖队长:“你以后不用干了,什么玩意儿!”
姜允攥着衣角,弱弱地问了一句:“嗯,那钱......”
“钱?你还敢提钱?!你放顾客鸽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钱?你脑子被狗吃了?顾客投诉到总部了,我和你都得被罚钱!打一晚上电话都不接,你他妈干脆死外面得了还接什么电话!?”
姜允本还想追问什么,没等她开口对面就把电话挂断了。
池刑抱着胳膊忍不住瞥了姜允两眼,发现她虽然被骂了,脸上却没什么怒气,她淡漠地把手机收回口袋,跟随着人流,头也不回地上了公交车。
池刑站在原地僵持了好久,直到公交车离开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坐几路车回家,而他的手机早就被那帮绑架他的人丢在马路上,压成了碎片。
他转身,抢走了一个正在偷拍他的手机,用看似礼貌实则压迫十足的语气说:“拍了我这么多张,借我打个电话,不过分吧?”
路人先是被吓了一跳,等近距离看到他的脸以后,才红着脸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陈澈接到电话以后,光速带着手下开了十几辆车,车队浩浩汤汤连续闯了七个红灯,才用最短的时间接到池刑,本以为会是什么火拼的名场面,阵仗之浩大,把路人吓得四处逃窜。
结果陈澈到了公交站,只看见一个穿迷彩服的人在站台上站地笔直......
开车回家的路上,陈澈咬着牙一言不发。
池刑裹着外套躺在副驾闭目养神:“敢笑一声我弄死你。”
陈澈憋笑憋地脸都快抽筋了,还差点握不住方向盘,车头冷不丁偏了一下。
池刑不耐烦地警告他:“看路,否则我就用这件外套做你的裹尸袋!”
陈澈连连称是,只好咬住舌尖逼迫自己打起精神,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问起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池刑简洁明了地一句话带过:“那个谁,祁北的小弟,找我复仇。”
陈澈气地砸了一下方向盘:“我就猜到了是他们!但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地上只有一滩血。老大,你受伤了吗?”
池刑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地说:“没有。”
陈澈这才放心地哦了一声。
池刑枕着胳膊冷不丁问了一句:“那些外卖骑手送一单多少钱?”
陈澈一头雾水:“外卖?老大你不是从来不吃这些东西的吗?”
“问你多少钱,别跟我扯别的!”
“唔......多的五六块,少的一两块吧?”
池刑忍不住嘀咕道:“这么少?”
“嗯啊,他们平台还要抽成呢,到骑手手里的钱就更少了。”陈澈说至此,眼神一亮,“诶?老大,你该不会是看上了外卖市场,要进军这个产业了吧?也不对啊,这么点利润怎么可能入得了你的眼。老大,你到底要干嘛?”
“没什么,开你的车。”
-
回家以后,池刑说要去花田,老余昨天被陈澈清退了,又请来了一个新的园丁,于是池刑猝不及防,和一个跟他穿同款迷彩服的陌生面孔面面相觑。
新的园丁立刻警惕起来:“小陈总说这里的花田由我管,外人一律不得进!你是谁!进来干嘛!出去出去!”
池刑:......
陈澈在后面好不容易笑够了,赶紧上来介绍:“这是池....池总;这是新来的园丁,老李。”
陈澈指着池刑说“池总”的时候,差点破防笑出声来,因为老李脸上的表情实在是精彩,疑惑、震惊、嫌弃等几种表情在他的脸上来回切换还不带重样儿的,短短几秒的神态都够内娱小鲜肉学好几年了。
陈澈在池刑爆发之前,赶紧推着老李离开了现场:“走走走,赶紧走!”
花田被清场后,周围寂静得只能听见虫鸣和几声鸟叫。池刑的花田很大,花的品种繁多,它们按照种类和颜色分布在不同的田里,此时阳光正好,花儿开得艳,每走一步都能闻到沁人心脾的花香。
池刑脱下外套,触目惊心的枪伤暴露在耀眼的阳光下,他光着膀子慢慢走进花田,花儿在接触到池刑肌肤的时候,仿佛忽然被赋予了生命,逐渐拔高,纷纷攀上他的肩膀,用花瓣替他擦掉干涸的血渍,接着一片叶子幻化成锋利的刀片,嵌进皮肉。
池刑强忍着疼痛,没过多久,额角就冷汗涔涔,晶莹的汗珠顺着挺阔的胸膛,一路滑至腹部。花朵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疼痛,在他身上轻轻拂动着,像一个温柔的母亲,替他擦掉汗水,安抚着她的宝贝孩子。
叶片则继续深入,终于找到了藏在肌肉里的弹壳,一根细长的藤蔓攀上肩膀,顺着刚才叶片嵌入的伤口,卷起弹壳缓缓退了出来。
接着,花朵们一拥而上,纷纷涌上来堵住了那个血淋淋的伤口,每一朵碰到伤口的花都会绽放出最耀眼的形态,然后逐渐枯萎,而每枯萎一朵花就会有另一朵花上来接替,好似它们在用自己的生命促进伤口的愈合,直到肩膀上只留下一个粉色的疤痕,身上的花儿才逐渐退下去,回到花田,恢复原样。

北安的郊区有很多废弃的工厂,由于长期没有人居住,厂里的地很快就被野草占领;到了晚上就只有一个路灯坚守岗位,然而它的电流还十分不稳定,那颗小灯泡忽明忽暗,好似要随机找一个幸运路人,在他头上炸掉。
但这里属于北安市的荒郊,半夜连只路过的老鼠都没有,就更别说人了。
姜允的车轰隆隆开一条巷子,车声险些把这个可怜的路灯震碎,好在这辆摩托车的车灯大,把黑洞洞的巷子照得恍如白昼。她敲了敲卷闸门,黑夜中甚至回荡着诡异的回音。厂房里过了许久都无人应答,姜允只好拨通了小票上的电话。
嘟——嘟——嘟——
嘟了好几声都没人接,就在姜允怀疑是不是鬼点的外卖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姜允:“喂,你好,外卖!”
对方不耐烦地说:“放在卷闸门下面!”
“哪个卷闸门?”姜允看了看四周,周围全是一层高的厂房,就像一块巨大的豆腐,被四五条小路分割成几个一模一样的小方块,它们挨个排列在道路的两旁,每个厂的门都是铁皮卷闸门。
“门口有个小桌的那个啊!四筒!~”
对面声音嘈杂,姜允把手机开了外放才勉强听清他说的话,导致整条巷子都回荡着他刚才打出去的“四筒”的声音。
她举着手机绕着这些厂房转了七八圈,才终于找到一个板凳大小的......“桌子”,这个桌子又矮又小,刚好只能放下一个外卖盒,要不是姜允眼神好,差点看不见。
她把外卖放下后,拍了个照片发给顾客,才原路返回跨上摩托车去送下一单。
姜允被赶出家门后,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暂时也没有创业的点子,就只好找了个送外卖的活儿先干着,至少能保住每天的饭钱。
但市中心的骑手已经饱和了,她就只能接接郊区的单子,这边荒郊野岭的,往外走十里都不一定能看见一栋亮灯的房子,胆子小的还真不敢接这边的订单,所以这边的单价相对市区要高一些。
摩托车轰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洪亮,车灯照亮了一个又一个小方块,刺眼的光线透过破碎的玻璃窗,快速从池刑的脸上略过,准确来说,池刑是被摩托车的声音吵醒的。
他的脑袋疼的要命,眼皮微微抖了抖,费了好大的劲才睁开眼,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拷在椅子上。眼前还坐了个穿西装的人,不过那身西装特别像卖保险的,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廉价的气息。
他手里拿着一根银色钢管,身边围着十七八个吊儿郎当的混混。
四周的光线很模糊,仔细一看,顶上只挂了两个屁大点的橙色小灯泡,上面还裹满了油垢,遮住了灯泡一半的光线。
门口摆了一张摇摇欲坠破得不行的台球桌,几个混混叼着廉价烟,一边喝啤酒一边打球,隔壁一个小房间还时不时传来阵阵搓麻将的声音。整个屋子只有一个可怜的小窗,所以周围全是劣质二手烟的味道。
西装男人悠悠开口:“池总,睡的怎么样?”
池刑哑着嗓子开口:“一般,要是有海丝腾的床垫和Frette的床品就更好了,否则,我睡不好的。”
西装男人凶神恶煞得用钢管挑起池刑的下巴:“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儿跟我装逼呢!”
池刑哈哈笑了起来,“一张床而已,在你眼里就是装逼了吗?看来你们老大对你不怎样,而你却忠心耿耿地像只狗,苦哈哈地围着他转。”
池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刺,往西装男的心窝子里扎。
西装男赶紧找补说:“你懂什么!我们老大救过我的命,是他把我从监狱里捞出来,还给我钱让我妈去看病,我这叫讲义气!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不会明白的!倒是你,再有钱又怎么样,有人会为了你去死吗!你出事的时候,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吗?没有!你看,你在我这里睡了一天都没有人发现,你惹了北安市那么多人,身边根本就没有为你出身入死的朋友!”
池刑垂下眼帘:“我不需要。”
“哼,不需要?是不需要还是你没有,你那个爹,把你丢在国外十几年都不见,好不容易回来了连家门都不让你进,在这个世界上你既没有亲人,也没有要朋友,还有谁会关心你的死活?你甚至连自己的女人都找不到!!你像条疯狗一样满城挖人,挖出什么了吗?哈哈哈哈哈.......可怜啊~真是可怜!”西装男一边说,一边放肆地用钢管推搡池刑,如果不是池刑块头大,三两下就被他捅倒了。“既然你活的这么辛苦,不如我送你上路!”
西装男说完朝着池刑的脑袋挥了一棒,“嗡”的一声,池刑被打出阵阵耳鸣,额头上瞬间淌血下来了。
池刑啐了口血出来,阴沉地看着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衣袖里抽出一根细小的树枝,他的动作微小,很难看出异样,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他明知故问:“你是祁北的人?”
“不错,祁北是我大哥!他们都怕你,但我不怕!我今天就是要给我们老大报仇!”
西装男愤愤不平道,“谁不知道你们池家,家大业大,池景逸那么多的儿子里,你最出色,可偏偏,你是个私生子,他那么不待见你,就连你车祸差点死了都没来看你一眼。但你多狠啊,饿得像像野狗刨食,一到北安就用低价把我们所有人都逼死了!甚至还垄断了所有供应商,逼迫他们只给你供货,你好大的脸啊,池刑!你一来,害得所有人都没有饭吃!”
西装男想用钢管点一下池刑的头,池刑却偏头躲开了,还呵呵一笑:“过奖。”
西装男一听,气得抬脚就踹,池刑连人带凳被蹬翻在地。但就是这一下给了池刑机会,摔在地上的声音成功地把手铐打开的声音盖过去了。
“你知不知道在北安,有多少人恨你恨的牙痒痒盼着你死!今天,我就做一回救世主!给我打!”
西装男一声令下,身边的混混们蜂拥而上,于此同时,池刑捡起手铐戴在手上当武器,这帮人怎么也没想到池刑会挣脱手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池刑锤烂了半边脸,连门牙都被打飞了。
门口打台球的、隔壁搓麻将的听到动静后,纷纷丢下手中的球杆和麻将,拿着刀具和钢管二话不说冲上来,对着池刑一顿输出。
但池刑一点亏都没吃,他抢了一个混混的棍子,见人就砸,下的是死手,凡是被他打中的人,不死也得残。
厂房里挤满了惨绝人寰的叫声,直到一声枪响打破了凌乱的局势,池刑的棍子被一颗枪子儿打中斜飞出去。
西装男在人群外淡定地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离池刑不到三米,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再菜的枪法都可以让目标一枪毙命,“别挣扎了,池刑。今晚,你必须死!”
紧接着又是一枪,池刑的左肩一酸,鲜血立刻染红了半边肩膀,剩余的血滴顺着袖管跟随着池刑的拳头甩到一个毛头小子的脸上。池刑还顺手抢走了他手上的刀,他鬼魅一般逼近西装男,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池刑:“那就比比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
好在这把刀的刀刃足够锋利,很快就在西装男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红痕。
池刑笑着又向前走了一步,用脑袋死死顶着西装男的枪口:“你知道,哪种死法,最让人生不如死吗?不是一击毙命,也不是砍手砍脚,而是,你的脑袋和脖子只靠几根气管连着,裂开的伤口还有红色的血泡,啵~啵~......你明明还有一口气,却怎么也喘不上来,明知道自己快死了,却怎么也死不了的时候,最刺激了,要试试么?”
西装男的眼皮跳了跳:“哼,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继哥!”其他几个小弟都僵持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西装男也被池刑的话吓得丝毫不敢动弹,整个屋子里,只有刚才打架扬起的灰尘在微弱的光线中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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