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沈甜是前天回来的,我跟徐子墨分手是在昨天。
今天我就成了学校红人。
所过之处,好奇、幸灾乐祸、看乐子……,各种意味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他们毫不掩饰对我的恶意。
“装什么?
在学校拿的荣誉,得的奖靠得全是钞能力老爹,现在天塌喽。”
“早看她不顺眼了,一条裤子九万块,真舍得,奢侈,浪费民脂民膏,真千金回来了,没这么多钱花,会不会误入歧途啊哈哈哈哈哈豪门弃子而已,墨哥都把她蹬了,现在那个叫什么甜的才是墨哥女朋友。”
忍一时得寸进尺,退一步变本加厉。
我不能放任祖国的栋梁花朵,成为坏人。
“喂,这些从哪听说的?
谁传播的大实话!”
我拽着小矮胖的头发,语气阴森可怖。
小胖脸被吓成猪肝色,手颤巍巍地指向我身后。
我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你一边去!”
把我视线挡得严严实实的徐子卓老实地闪到一边。
真想杀人!
是大嘴巴沈甜。
这个八婆开着我的粉色跑车,穿着我的连衣裙,挽着徐子墨下车。
见到我,眼睛放光,一蹦一跳,雀跃着来到我身边。
声音甜丝丝的,似乎没有任何攻击力,“姐姐,你们来真早。
我太磨叽了,拉了子墨后腿。”
“昨天爸妈想为我置办新房间新衣服,我怕你吃醋说他们偏心都拒绝了。”
“所以,我今天才开姐姐的二手车,穿二手衣服,住姐姐的二手房间,姐姐不会介意吧!”
见我攥着拳头,恶狠狠地看着她身后的徐子墨,脸色煞白。
她又猛地捂上嘴,眼泪呼之欲出,“姐姐你别多想,我不是故意的,没有想炫耀的意思,我没那么茶,我很单纯的。”
“呵呵!
滚你妈的死绿茶?
跟着你的二手男朋友滚犊子。”
话音刚落,我抬脚猛地踢向徐子墨的腿心。
徐子墨霎时间脸白得像死人一样,夹着双腿,右手捏着兰花指微微颤抖,这个姿势足足维持了两分钟。
我垂眸,看向懵逼的沈甜,“再不领走,我把他踢报废。”
沈甜留着眼泪,扶着徐子墨退场。
一旁的徐子卓凑上来,对我竖起大拇指。
“姐姐威武!
什么时间教教我,想学!”
我:“不行!
男生打架直接爆头才帅,我这都小打小闹。”
5、最后一节讲学课,我听得晕头转向。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打着哈欠,给小跟班发消息,“学校旁边有家鸡公煲特好吃,来找我,姐带你吃。”
对方秒回,“在哪我去找你!”
我:“明德楼一楼,楼梯口,不见不散!”
我厚着脸皮,把他骗过来,请我吃饭。
老老实实站在一楼扶梯口等着。
不知道哪个傻叉,拽上我的手腕,拖尸体一样,硬生生把我拖进楼梯间。
C语言还没骂出口,人被抵在冰凉的墙板上。
我定睛一看,是徐子墨。
他垂眸,眼睛里盛满深情,一字一句道,“知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什么样你不知道。”
我冷笑,“知道,你是畜生,所以请去找兽医!”
徐子墨蹙起眉头,哑着声,但表情却很用力,“你冷静一下,听我解释解释好吗?”
“我也是情非得已,被逼无奈。
我的身世你知道,不娶沈家女儿,你让我怎么在徐家立足,怎么在坐稳继承人的地位。”
“徐子卓现在是一心扑在运动上,但谁有知道等他退役了会不会回来?”
他盯着我眸子,大饼说画就画,“算我求你行吗,稍微有一点点耐心,等我有能力,有实权了,我立马娶你。
我跟沈甜只是逢场作戏,跟你才是真爱。”
我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嫌他聒噪。
“闭嘴吧你,摸开塞露了,喷个没完没了,13嘴喷得比唱得都好听。”
徐子墨一怔,整个人无措住了。
我是刁蛮骄纵,但从小到大,待他都是独一份的好。
他有总裁病,动不动“全天下所有好东西都该属于我,包括你在内”,我也不厌其烦陪他演。
他跟别人玩玩暧昧,我也能假装看不见,玩玩而已,总会回来的,只要不到最后一步,我都不会在乎。
更没对他说过一句重话,动他一根手指头。
突然的反差确实需要点时间适应。
“滚!
警告过你,别犯贱,没功夫陪你玩追妻火葬场那一套!”
我推开他,抬脚就走。
谁知徐子墨还没死心,拉着手腕,又将我拽回来,将我按在墙上,双手捧着我的脸,想跟我玩强制爱。
眼看着他的唇落下来。
我一口唾沫飞出去,正中他眼下。
他再一次愣住。
我再次推开他,厉声,“再犯贱个试试!”
6、我左脚刚迈出去,徐子卓右脚迈进我的视野。
徐子卓眯着眸子看我,眼神想带着火,烧得我难受。
“看什么?”
我像是被捉奸一样,心虚得厉害。
他冷冷地撇过头,避开视线,推开我的肩膀,朝楼梯间走。
我闪身挡住他,“做什么?”
“藏人了?”
突然冷彻的语气,让我打了个寒战。
被捉奸的羞耻感油然而生。
我还真就水灵灵地闪开了。
两分钟后,徐子卓嘴角带笑地走出来,“走,去吃鸡公煲,点大堡,我请客!”
脾气来的快,去的快!
神奇。
我暗暗吐槽时,他猛地逼近我,像座山堵在我面前。
我警惕地瞪着眼睛,全身的力气已经汇到脚上。
而他轻飘飘在我耳边来了句,“姐姐这幅样子,是想诱惑谁?”
顺着他的视线,我看到自己敞开的胸口。
白色衬衫上面的扣子可能拉扯中被拽掉一颗,此刻春光乍现。
我蹲下身,抱着自己,“外套外套外套!”
只是,穿成这个样子多少有点诡异了。
他的外套,我穿着像连衣裙,松松垮垮实在不方便。
他提议,“先回家,点外卖吧!”
7、磨磨蹭蹭吃完饭,他抢着去刷碗。
我窝在沙发上,搜他的比赛剪辑看!
牛是真牛!
谁能想到做过七次大手术,依旧坚持在冰场滑行的他,出身于豪门。
是热爱吧,像我热爱拍摄一样!
视线重新落在,客厅柜子里,满满当当的奖牌时,我肃然起敬,原来不是用来装叉用的。
想着我屁颠屁颠地去厨房,想帮他刷碗。
灵光一闪,感觉有什么在召唤我去洗手间。
所以推开门,当场石化。
他比我还慌张,拽起浴巾挡住我的视线,将我推出门外。
“砰”的一声,门被关死。
脸颊的灼烧感越发厉害,“砰砰”得心跳声在耳畔响起。
这一刺激,我好像回想起,那天晚上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无非是,肯啃啃!!!
嗦嗦嗦!!!
徐子卓出来时,耳朵红的滴血,说话也很不自然,结结巴巴地,“那个,嗯,我忘记——锁门了。”
我也脸红心跳,“我保证我不是故意作案。”
觉得不妥,我又加了句,“至少这一次绝对不是。”
他轻咳两声,声音沙沙的,“那个~”他朝我走两步,我瞪着眼睛后退两步。
他停下继续说,“姐姐能考虑考虑我吗?”
我皱眉,“什么什么?
考虑什么?”
“男朋友可以吗?”
他眨着眼睛,长睫毛一闪一闪地挠的我心里痒痒。
我呆住,CPU快烧冒烟了。
他拿出杀手锏,“超多福利的,保你不亏本。”
福利?
是我想的那个福利吗?
我的视线落到他的大腿上,咽了咽口水。
这一刻我明白了,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值一提。
我也是俗人,会见色起意。
所以我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试探着。
“我能先验货吗?”
他点头,带着我的手摸上去,声音莫名的动人,在我审美上疯狂蹦跶。
“七天无理由退货,运费险也一并送给你,划不划算!”
手下烫得灼人,我怂了,抽出手,一溜烟跑进房间,关上门。
头埋在被子里,心脏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跳得又急又快。
我捧着红成猴屁股的脸,暗暗感叹,我对徐子墨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他不仁,我就能不义。
而不是他虐我千百遍,我还待他如初恋,抱着过往的回忆,欺骗自己。
现在,我甚至定义不了,过去徐子墨的感情。
说是爱,又过于平淡,没有脸红心跳,感受不到任何性张力。
说不爱,其实也不对!
我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所以……我刚刚是答应做徐子卓女朋友了?
8、我偷偷摸摸,趁着徐子卓不在的时候,出去洗完澡回来,躺在大床上。
打开手机,二十三通未接电话。
有我爸妈,还有一个陌生号码。
我点击陌生号码打过去,对面秒接。
一开口,纯正的绿茶味。
沈萌应该又在哭,而且哭得很厉害,上气不接下气。
她说,“姐姐你回来吧!
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爸妈做了我爱吃的糖醋排骨,全家人聚在一起,就差你了。”
我:“???”
这是人话吗?
一阵声响后,应该是我妈接到电话。
“知意,回来吧,大家聚一聚,有什么话都讲开了。
我养了你二十三年,怎么可能不爱你,不心疼你!
你消失这两天,全家都担心死你了。”
她叹口气,“甜甜在农村长大的,说话直接,为人淳朴了点,但没有坏心眼。
我也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我和你爸保证,之前对你啥样,现在还对你啥样,甜甜分不走一点。”
我爸妈对我一直很好,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所以听到她声音的那刻,我眼眶一热,各种委屈都涌上来了。
都说家才是孩子的避风港。
“好的,妈!
我等会就回去!”
我忍着哭意回他。
“姐,子墨也来,你千万不穿的比我漂亮啊,我会吃醋的。”
我还没按下挂断键,将沈甜这句话听的一清二楚。
看似心无城府,实则茶香四溢。
我没带衣服过来,穿来洗去,还是哪件。
又没钱买新的。
我换下徐子卓的大T恤,穿上刚洗好的白裙子,敲徐子卓的门。
敲了很多下都无人回应。
听到玄关处有动静,我迎上去,“换换衣服,陪我回家吃顿——饭。”
我蹙眉看着他手上的大包小包,有些自恋地问,“这些……送给我的。”
“嗯!
怕被无理由退款!”
见我脸色不太好,他紧张,“不喜欢?
还是审美太直男了?
要不我们一起再去逛逛,我多少有点自作主张了……”他自我检讨一大堆,我摆摆手,“没有没有,挺好哒挺好哒。”
我从他手里接过大包小包,转身回房间,“刚刚我说的,你想想要不要去。”
……倒也不用穿得这么正经。
穿西装打领带,踩着小皮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个商业精英要去开会呢!
管不了三七二十一,我挽着他的手腕就走。
9、打着家庭聚会的幌子,其实是是场鸿门宴。
一进门,我爸视线在徐子卓身上滞住,“这位是?”
徐子墨搂着沈甜的腰,也看过来,嘴角带着嘲讽的微笑。
我大大方方介绍,“爸,妈,这是我男朋友徐子卓,是个运动员。”
我爸反映过来,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坐在他和我妈之间。
我妈笑着,给我夹沈甜爱吃的糖醋排骨,“知意啊,今年也就毕业了,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我要去当摄影师?
我在网上投简历了,过两天应该会有消息。”
最宠我的爸爸,看似无意的提起,“当记者工资不少吧,我们这些年把你拉扯大,少说也花了上千万。”
一旁,徐子墨像从前一样,剔骨头,只是这次献殷勤的对象是沈甜。
沈甜嚼着排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没事哒,姐姐毕业后挣大钱,肯定会回报爸爸的。”
我勾唇笑,“奥,那妹妹打算怎么报答爸妈啊?
我记得妹妹是那所野鸡大学来着?
应该找不到太好的工作吧!”
“知意!”
我爸摔筷子呵斥,“你非要朝你妹妹伤口上撒盐才行吗?
我不在你身上投这么多钱,你怎么可能有今天,还不知足。”
沈甜头埋进徐子墨怀里,“没事的爸爸,你不是答应给我开后门。
我拿的毕业证含金量跟姐姐的一样,我不会那么小气生姐姐气的。”
我妈哭了,“甜甜过太多苦日子,你这么善良,别人可不领情。”
一旁看热闹的徐子墨放下筷子,落井下石,“知意就是被惯坏了,傲慢、无知、又任性,这是基因里的劣根,感化不了,改不了的。”
沈甜口无遮拦,“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妈才想着把他嫁给老头子,等老头死了,她就能继承财产了,也不用我家养活了。
还能给我爸妈拉生意。”
“cnmd,徐子墨你再给我说一句!”
筷子摔在盘子上,发出震颤的声音,在场所有人的一惊。
我指着沈甜,“你个死绿茶,cnm!
cnd!”
沈甜被吓得,躲进徐子墨怀里,瑟瑟发抖,“子墨,她骂我们爸妈,不是好东西。”
这时淡淡吃饭的徐子卓,放下筷子,“骂的好阿!”
我看着他,蹙着眉头:“???”
懂了,他们同父异母!
我爸被我大逆不道,不尊老的行为,气得面红耳赤,抬手咬牙,看样子用了十成的力气。
我下意识闭上眼睛。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我听到,徐子卓阴沉的声音,“沈建国,你……有点虚啊!”
睁开眼睛发现,两人的手在我的侧脸处僵持着。
沈建国脸憋成猪肝色,手臂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而徐子卓轻轻松松,还左右晃动,玩弄这位老年人。
我指着沈建国鼻子,破口大骂,“我是你的养子不错,但你要么就别收养,要收养就一视同仁,对我又好又不好是什么意思?
还腆着脸想要回在我身上花的钱,凭什么?
我没给你们提供情绪价值吗?”
“一接回亲生的,就盘算着向我要钱,把我嫁给老头联姻,要脸吗?”
“既然你们把我当成做生意图回报,那我讲什么恩情。
哎,我就是一毛钱都不给,你能拿我怎么办?”
我妈有脑血酸,此刻她捂着心脏,佝偻着腰,看来是气得不行。
我脚还没抬起来,她直愣愣地,像栽葱似的,头朝下栽下去。
我爸喘着粗气,但又挣脱不开,“子墨你还愣着做什么?
帮我啊。”
艹,二打一,太不仗义了。
我脱下高跟鞋,拿在手里,恶狠狠地瞪着烤靠近的徐子墨。
“我来,区区两个白斩鸡而已!”
徐子卓云淡风轻地开口,将我拉到身后。
那一刻他立刻光辉伟大起来。
他不是弟弟,他是神啊。
阿门~徐子卓像只八爪鱼,硬生生用腿控制住徐子墨。
这样看徐子卓似乎很大一只。
一米九?
我正开小差,余光见沈甜偷摸着绕到徐子卓身后,打算搞偷袭。
怒气一下窜上来。
我举着高跟鞋,砸她脸上,两人扭打成一团。
她边打边喊,“白眼狼啊,活着的白眼狼!”
二十分钟后。
徐子卓活动活动手腕,看起来是在装叉,“没劲,我才热好身。”
我从沈甜身上爬起来,理理被扯坏的衣服,又眼巴巴看着他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外套外套!”
于是乎,他的外套又跑到我身上。
视线扫了一圈。
我打开沈甜的房门,翻找出属于我的红色翡翠挂坠。
沈建国曾经说过,它是跟着我从孤儿院来的。
我必须拿着。
万一我亲生父母也是什么大佬,也好方便相认。
做完一切,我大喇喇走出去,与徐子卓汇合。
痛痛快快打了一架,心里的毒气也出去了。
他从路边小卖铺买两罐冰啤酒,一杯递给我。
“cheers!”
话音落下每两秒,我脑子开始发蒙。
不知死活地又喝了口,还挺好喝!
徐子卓就跟在后面,唇角带笑,看着我发疯。
迷糊中,我好像看到男神哥斯拉,在街上奔跑。
我下意识,跨过绿化带,张开双手。
“知——意——”在徐子卓颤抖的声线中,我在马路中央,瞪着眼睛看着逼近的汽车。
……“虐待老人,遭报应了!”
“怎么你没遭报应。”
10、但受伤的不是我,而是车上坐的女士。
她还是罕见的熊猫血。
我足足输了400cc的血给她。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跟徐子卓走出医院时,恰好,我收到实习通知。
跟着国家队摄像。
又恰好被分到徐子卓所在的队伍,一切都过分巧合。
而徐子卓把这称作是,天定的缘分。
整整一个赛季,我们一起去过盐湖城、米兰、首尔、鹿特丹……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
见过他失误后,自责反思,向队友、教练、媒体、观众道歉,然后更加努力训练。
见过他登上领奖台后,激动的眼泪。
见过他即使带着伤,为了团体能拿牌,硬上,他坡着脚,被搀扶的场面,我仍然记忆犹新。
也见过冰刀卡在冰面上,他摔倒在冰场,捂着肩膀久久起不来,那天旁边围了一大群人,我跟着观众一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或喜或悲,我用镜头记录所有的这一切。
所有时间都用在训练,复盘上,他没时间谈恋爱,有时候一整天,连句话都说不上。
练体育确实很苦,但他乐在其中。
本赛季最后一场比赛——世锦赛,也是一整个赛季里唯一能升国旗的比赛。
他每一次出场都万众瞩目,掌声雷动。
他够争气,成功实现卫冕,披着五星红旗,承载着祖国的荣耀,巡场。
全场为他欢呼。
记者采访他,“拿到金牌时,什么感觉?”
“实话说有点像在做梦,脑子里没有什么复杂的想法,只是想着终于能带女朋友一起去吃鸡公煲了。”
记者:“平时,饮食管控的很严格,终于能放开了吃一顿。”
记者说完,顺着他的视线,看着举着相机哭得惨兮兮的我。
记者的直觉,让她把话筒对准我,“卓帝的朋友?”
我放下手机开心的笑,“对,女朋友!
但马上可能就不是了。”
记者:“????”
在他震惊之余,我右手神秘兮兮地背在身后,走近徐子卓仰头看他,“卓帝,要不要结婚。”
他笑,视线落在我空空的右手,“这次有没有运费险,需不需要七天无理由退货?”
我摇头,举起样式简单的戒指,戴在他手上,画大饼,“等我有钱了,给你换大的新的。”
他把我搂进怀里,金牌被水灵灵挂在我脖子上,“单项的给你,团体的给教练。”
记者笑,“来来,我给你们拍一个!”
所以留下了这张,我举着金牌傻笑,他看着我傻笑的照片。
还被刊登到各大报纸上。
11、他进入休赛季,而我也要回学校准备毕业。
意料之中,沈甜也在。
而且名正言顺地成为她同班同学,跟着她一起毕业。
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连“shit”都不会拼写的人,用点钞能力,一样能拿到顶尖学府本科生的学历。
拍毕业照的时候,她不穿学士服,一身高定连衣裙,背着名牌包包,头顶着粉色假发。
沈家独女,加上徐家媳妇的身份,足以让很多人围在身边拍马屁,踩着我拍马屁。
我倒是不在意这些。
心里只想着赶紧回去吃点好的。
可能是没满足她的虚荣心,毕业典礼上,她主动要求我坐她旁边。
导员对我很好,我不想让他为难,答应了。
在场几乎所有同学左右都坐着各自的父母。
只有我右边坐着的是,沈甜的爸爸。
我是真的人淡如菊不在乎。
沈甜捂着嘴,“吼吼!
某知意,你爸妈怎么没来,这可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毕业典礼?”
我:“小绿茶,我爸妈来了!”
沈甜探着身子,左右找了找,“哪呢?
我怎么看不到?
不会怕丢人,不敢带出来吧!”
我:“死绿茶,咋滴,管这么多,收粪车的从你家门口路过,是不是都要拿着勺子尝尝咸淡?”
“你!
你!”
沈甜被气得说不出话。
她妈安慰她,“咱不跟有妈生,没妈养的论长短。”
我:“小东西,你真狂,口气比脚气大,我送你的亮甲用完没?”
周围人看过来,捂着嘴,憋笑。
三人囧得红成猪肝。
隔着三个人,一直看我的徐子墨开口,“我弟呢?
都订婚了,没一起来?”
他笑着与沈甜食指相扣,“缠着掖着,只是跟你玩玩而已吧!”
我:“虽然你身上喷了古龙香水,但我还是能隐约闻到一股人渣味。
你们两个锁死吧,别回流到市场上,祸害其他人。”
沈甜气得跳脚,“你吃炸药了,说话这么难听。”
我:“说啥?
我说话难听?
那你把你妈灵堂的白布扯下来,给我献哈达。”
这下好了,谁都知道这四个人是一家人。
脸清一色的猪肝色。
沈甜:“等我作为优秀生代表上去发言,你就老实了。”
我笑而不语。
1、万众瞩目的来了。
校长满脸自豪地站在主席台上cue流程,“下面宣布优秀毕业生代表及其家属上台发言。”
沈甜向我眨着水灵灵的眼睛,提起裙摆,“同学让让,我是优秀毕业生代表,我要去演讲,麻烦了!”
她的声音不算小,周围人都朝她这边看。
她很享受着这种感觉,头仰的更高了,任由他们拍照。
我安静地坐着,淡淡脱下西装外套,露出里面的高档小礼服。
徐子墨盯着我,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沈知意?
你……闭嘴吧!
我现在只想骂人,不想骂你,别犯贱!”
徐子卓经过徐子墨时小声威胁道。
视线在落到我身上时,又笑成月牙眼,绅士地向我递出手,“走吧,陪你一起。”
后台,沈甜将我们里里外外打量个遍,“衣服哪里借的?
你来这里是特困生代表?”
说完她捂着嘴,弯着腰笑。
开始一个人的狂欢。
“徐子卓!
模样身材确实不错,可惜只是个运动员而已,指定比不上徐家继承人有钱有势。”
我转身,与徐子卓换个位置,站在沈甜前面,叮嘱,“男孩子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两分钟后,校长发表完长篇大论。
“接下来有请优秀毕业生代表姜颜!”
沈甜疑惑,“姜颜,谁是姜颜?
校长肯定老糊涂了,我爸他们都说好了是我,吃饭的时候,我还在呢?”
我撇撇嘴,“让开!”
沈甜堵着大门,“你又不是姜颜,你去干嘛?
冒名顶替!”
徐子卓只是看了她一眼,她吓得拉开帘子,抢先我一步,走上前台。
我跟着走上去。
台下也是疑惑声阵阵。
沈甜走到演讲台前,伸手拿话筒,还没碰到,校长闪身,冷脸看了她一眼。
她看着台下看热闹的观众,眼眶瞬间红了。
校长走过来,将话筒递给我。
我接过,走进演讲台。
“大家好我是姜颜,那里是我爸妈。”
众人顺着我的视线看到一对和蔼又年轻的中年夫妻,他们无一例外,看向我的眼神,满是自豪,对着我竖起大拇指。
我洋洋洒洒,总结概括四年的大学生活,优雅退场。
才发现,沈甜还僵在那里,目光呆滞。
话筒重新回到校长手里,他声音严肃无比,“经同学实名举报,沈甜涉及贿赂副校长、非法入学,买卖证书毕业论文等,经查实验证,情况属实,为给同学、社会一个交代,经校领导同意,给予沈甜取消学籍,颁发学位证书等惩罚。”
沈甜像是又被拉入地狱,看了眼我地位看起来很高的亲生父母,癫狂地笑笑,对着我歇斯底里,“是你对不对,怪不得刚刚装得人淡如菊,原来留了后手,故意想让我当众出丑。”
“没用的,我妈爸有权有势,一个毕业证而已,你真以为能影响我多少?”
我可怜她,一脸认真,“我确实看不惯特权咖,但真不是我。
你应该问问你的二手男朋友,问问他有没有犯贱。”
隔着人群,沈甜在一众乐子人中,看到三张脸色煞白的脸。
四目相对,徐子墨心虚地偏过头。
沈甜不笨,一瞬间全懂了,“是你利用他,伤害我。”
敢情她还是没懂啊。
我摇头,叹了口气,朝我爸妈走,坐在他们之间。
我妈搂上我的肩膀,“真棒,随我,是个人才。”
我爸不乐意了,“明明是随我,聪明!”
我:“行了,别吵了,少了你们谁都不行。”
他们抿唇笑。
13、其实那天出车祸时,受伤的是车上的两人。
他们为了不撞上我,急刹车加急转弯,撞到旁边的景观石上。
驾驶坐上的女性额上、脸上都是血,腹部被车里的异物伤到血流不止。
副驾驶的男士应该是醉了,满身酒气。
见我,伸手,嘴里呓语着,“颜颜,哈哈哈是你吗?
颜颜,我跟你妈妈一直在找你呢?”
为稳定他的情绪,我配合着点头。
知道救护车来,将两人送进手术室。
护士长急得满头大汗,“伤员出血过多,血库里暂时还没有熊猫血。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抓紧时间找能匹配上的。
快快快!”
“我我我,我是熊猫血,抽我的。”
我语气急切,跟着进了手术室。
躺在手术台上,眼角的余光能看到女士温和的笑脸。
我害了她,她还对我笑。
我们在医院足足照顾他们两周。
有天,男人突然攥着我的手腕,目光直直落在我脖颈处。
徐子卓周身向开了冷气,“为老不尊,请收起你的凝视的眼神。”
男人看了他一眼,笑着松开我,“不介意的话,能做个亲自鉴定吗?
没猜错你这项链挂坠是红翡翠吧!”
我点头,病床上的女生瞬间眼泪汪汪。
“红翡翠是萱儿的最爱,我们女儿走丢,脖子上挂的就是这条项链。”
看着两人身上价值不菲的衣服,优雅的谈吐,想来也不是普通人。
为了不闹乌龙,让双方难堪,我提议,“去做亲子鉴定吧!”
……亲自鉴定出来,我确实是他们的女儿。
那时我才知道他们的身份——全国财富排行榜第一的首富。
大起大落。
一切都像梦一样虚幻缥缈。
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抓马。
13、至于举报沈甜,也确实是徐子卓干的。
他自以为是地认为,虐虐沈甜,表表衷心,让我出了心里的毒气。
我们就能重新在一起。
毕业晚会结束,徐子卓陪我在学校逗留了会,用麻袋掳走图书馆附近的白色流浪猫。
算是学校送我的毕业礼物了。
我们做贼似的,偷摸着走向大门。
却意外撞见他们一家四口。
沈甜跺着脚,一副泼妇模样,“你们怎么回事?
明明当初说好的,都怪你们钱给太少了,抠门,就该直接贿赂校长。”
“这下怎么办?
全国都拿我当笑话看。”
她妈上前,想握她的手,“都怪徐子墨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没听知意说,是他举报的。”
沈甜暴虐地一把将五旬老人掀翻在地,“你们没一个好东西,我现在这样都是你们造成的,现在怎么办?
我是你们的女儿,你们要对我负责。”
她爸弯腰扶起她妈,“沈甜,你越来越任性了,她是你妈,尊重懂不懂。”
“尊重个屁,没用的东西,我还以为你们多厉害,刚刚你们跟瘪三一样,任由那个贱人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有你们这么当父母的吗?”
两个年过半百的人,互相搀扶着,拿她没一点办法。
这时沉默的徐子墨出声,“婚约取消吧,我们家族不会允许你嫁进来,影响股票。”
沈甜破防了,去拽他的袖口,“你说什么呢?
你举报我,我都原谅你了,你现在还想甩了我,凭什么?”
徐子卓抬手一怔,沈甜摔在地上。
可能是余光扫到了我。
他目光透出悲戚,似是挽留,“知意!”
我扬起下巴,高傲地扭头,“滚!”
徐子卓抱着猫咪,意有所指,“你要学着区分好坏人,再有人犯贱,挠死他,保护你妈咪。”
猫咪蹭了蹭他的手。
我没忍住笑出声,与沈甜妈爸擦肩而过时,她妈叫了声,“知意!”
然后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颜颜,你能……不能!
无论是重新回到沈家,还是想与姜家合作,又或是要抚养费都不能、如果想打官司,我随时奉陪。”
说完,我换上笑颜,仰头对着徐子卓笑。
他也笑眯眯的。
我摸着猫头,打趣道,“你又笑成月牙眼了。”
“可惜,过了七天,不能无理由退货了。”
他故意搞怪。
我假装生气,拍他屁股,实则是偷偷占便宜。
尤物,确实是尤物。
我艳福不浅……这手感,这触感。
类比盼盼小面包了呢。
呜呜呜……落到我家可真是太好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