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是在ICU里。
我发出痛苦的呻吟,身边的人立马站起身:
「囡囡,你醒啦。真是受苦了我的宝贝。」
我妈穿着防护衣,口罩外的一双眼睛熬得通红。
她用手梳了梳我被冷汗浸透的碎发,把一个护身符放到我手中,哽咽开口:「我给你求了平安符,咱们一定能度过这道难关。」
我的眼泪一滴接一滴地滚落到头发里。
陆简之过来查房,看我俩这样,犹豫了一下。
半晌还是开口说道:
「温阳,这次你伤得太重了,昏迷了五六天。」
我忍不住问:「那林茵茵......」
「她伤势比你轻多了,这会儿在VIP病房都可以下地了。」
「这几天你那混账老公一直守在那边。还有......」
后面的话陆简之说不出口,还是我妈接过话:
「囡囡,你有宝宝了。只是这次受伤太重,孩子......没了。」
「你别哭,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我怔愣的抹了一把,一脸的冰凉。
心里的一根弦彻底断掉,我清楚地知道,我和祁晏州没有以后了。
「妈,我想离婚。」
住院快一个月,祁晏州只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他别扭地问我领带放在了哪里。
我凭着记忆告诉了他具体位置,刚想挂电话,他却又问:
「温阳,你为什么不回家?」
要是一个月前听到这句话,我一定喜出望外。
连声地缠着问他:「祁晏州,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而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我被一根钢筋穿透,好不容易被救回来,现在正在住院。」
一句真得不能再真的话,却被他理解为嘲讽。
「温阳,不想说就不说,何必拿茵茵的病症撒谎骗我?」
「是你那个同事和你说了什么?」
我忽然觉得无趣极了,像是被大雨淋透,从头到脚的寒凉。
别人说,饮冰十年,难凉热血。
可我怎么,八年就已经凉透了......
好像我等一辈子,祁晏州也不会回头看我一眼。
沉默半天,我还是没忍住,将昏迷前的疑问问出口:
「祁晏州,如果我和林茵茵都要死了,你会救我吗?」
那边语塞好一会,「温阳,你还没资格问这种问题。」
「如果你一定要问这种无脑的问题,那我回答你。」
「我会救茵茵,你满意了吗?」
我垂下眼,用尽最后的力气压抑住语气中的哽咽。
「抱歉,祁总,是我僭越了。」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
祁晏州的话,彻底斩断了我最后一丝期待。
很讽刺,也让我彻底清醒。
「祁晏州,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