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太大不好打车,我和雪云准备住山脚酒店休息一晚。
老板赶紧开口:“不好意思啊,房间都住满了。”
雪云顿时像霜打的茄子,看着外面雨越来越大。
我拉着雪云,“走吧,趁现在路还好走。”
身后响起叮铃铃的电话声,老板接起电话,说了几句后。
立马叫住我和雪云,“等等,有个客人今晚不住了,正好空出来一间房。”
雪云立马松了口气,“那就好,安安我们赶紧去房间里洗个澡,等会感冒了。”
我点头,离开走廊的时候,我听到老板的自言自语。
“奇怪了,说是住满半个月,偏偏今晚不住,明天再继续入住……”
苦涩涌上心头,整颗心像是被泡在苦瓜汁里一样。
我手指收紧,下意识抓紧了拐杖。
第二天离开寒山寺,我主动开始相亲。
雪云有些震惊,听到我突如其来的决定,差点被水呛到。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雪云缓了好久才开口:“你真的决定要相亲了?
你,放下肖乐了吗?”
她的眼神很奇怪,挣扎痛苦和悲伤,雪云咬着嘴唇,神色复杂。
我看着窗外笑了笑,“放下了,我哪里还有下一个十年等他了。
及时止损,我会幸福的,就像主持说的一样不是吗?
柳暗花明,又一村。
人生,并不是缺谁不可。”
我和不同的相亲对象见面,他们的要求都很奇葩。
一天下来,我的耐心和力气都被消耗干净。
我看了眼手表时间,四点半,还有最后一个相亲对象。
门口的铃铛被拉响,面前坐下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那双手很修长。
左手有一道愈合的疤痕,和肖乐的很像,那是一年前我们去旅游。
在街头遇到抢劫的飞车党,刀子落下的那一刻,是肖乐毫不犹豫用手挡在我脸上。
我强装镇定拿起水杯,连喝了好几口,那种抽搐的疼痛才稍微缓和。
杯子里的水晃了晃,像是海水,眩晕感让我忍不住呕吐。
我对着垃圾桶呕吐,旁边的男人递给我一张纸巾。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
我摇头,“可能是在里面待太久了,很闷。”
程纪明声音温和,“那我扶着你。”
我抬头对上那双丹凤眼,我有些慌神。
只是三分相似,和肖乐那双眼睛不同。
眼前的男人很温柔,却没有那种黑暗中透露着微光的希望。
程纪明扶着我,他抓着我的手腕,随后停住脚步。
我疑惑看向程纪明,他神色有些错愕,随后恢复如常。
“安安女士,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名中医。”
我点点头,我记得婚介所的人说过。
程纪明继续开口:“所以,你知道你怀孕了吗?”
程纪明的话就像一道闪电,一点点将我劈开,让我再也无法维持镇定。
我紧紧抓着他的手,身体忍不住颤抖。
“你说的,是真的?”
程纪明耐心重复,“我可以担保,您也可以去医院复查。”
等我从医院出来后,看着手中的报告单。
我又哭又笑,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肖乐。
我不明白他到底是因为什么选择离开我,明明他还爱我。
无论是在寒山寺躲在桃树后看我,带走我放着的伞。
还是将拐杖借小师傅之手送给我,我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他的手艺。
怎么会有高度刚好吻合的拐杖就放在寺庙里?
又或者在暴雨中,将唯一的空房让给我。
我不明白原因,可我知道,如果有选择,肖乐不会推开我。
我只能顺着他的选择,一味配合他。
可现在……我想知道真相。
我攥紧报告单,往面馆赶过去。
看到面馆的摄像头,我心里松了口气。
我尽量平复情绪,可声音还是沙哑颤抖。
“老板,求你,让我看一下监控,让我看一下。”
老板立马把电脑给我,他眼神有些怜悯。
“其实不是我把你送去医院的,是你男朋友,但他不让我说。
只求我,叫来医护人员把你推进医院,他就把车停在不远处,一直没有离开。”
听到老板的话,我握住鼠标的手不断用力,身体像是被钻了空。
慢慢被掏空,只是站在原地,就已经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我努力控制眼角的泪水,把时间调回到我和肖乐在面馆的监控视频。
他到底在看什么,我不断放大,手机屏幕泛白,有些密密麻麻的字和影像。
滑轮不断滚动,直到被放大,越来越清晰。
当看到上面的字后,我如遭雷击。
一瞬间所有的理智和冷静都被挑破。
“肿瘤,脑肿瘤晚期……”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一路上无数的喇叭声不断传来。
绝望就像乌云密布,在我头上久久不能散开。
我在人群中孤独行走,穿过人群,就像是被遗忘的孤岛。
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找到肖乐。
这就像蜡烛燃尽前残留的灯油,是我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