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砚离开后,硕大的办公室只剩我一人。
我坐在办公椅上忐忑不安,实在想不通怎么回事。
那合同怎么就变了呢?
门再度被推开。
还以为是傅时砚回心转意,我高兴抬头。
冲进来的却是几个经侦警员。
他们手持逮捕令,要刑拘我,理由是涉嫌重大经济犯罪。
我忽然明白,傅时砚刚刚为什么笑了。
这就是他对我的报复。
作为傅氏集团前台的代理人,我签过太多巨额费用的合同。
里面有很多,是见不得光的。
随便拿出来一个我都会被判无期!
从我嫁给傅时砚,踏入傅氏集团顶层办公室那一刻起。
我就知道自己会承担什么样的风险。
无论是竞争对手抓到把柄,还是自己人想除掉我,都是很轻而易举的事。
这也是傅氏集团,选择不让继承人抛头露面。
而是让继承人的妻子站在台前的真正原因。
规避风险,找个背锅侠。
哪怕有再多人恭维,我头顶始终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
随时都可能被剑斩下,万劫不复。
被带到审讯室后,经侦警员对我更没了好脸色。
反反复复审问细节,哪怕我困到眼睛都睁不开了,也不让入睡。
不管中午还是凌晨,随时突击提审,用对待犯人的口吻逼我交代。
短短几天,我只感觉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时刻都想崩溃发飙,又逼迫自己忍下来。
我知道,我快精神崩溃了。
可我为傅家做过的任何一件事都不能说。
傅家是百年家族,不止有钱更有权势。
他们这些经济往来,有无数防火墙公司守护,哪怕说了又能改变什么?
伤不到他们分毫!
只有我,和我背后的楚家会因此陷入深渊。
所以我别无选择,哪怕精神崩溃,我也要守好自己的嘴。
我答应过会保护好楚家的...各种方式都用上,依旧没从我嘴里套出消息。
经侦也没了耐心,干脆拿出我行贿的证据,都是我之前为傅家签的公关费。
他们说如果我继续沉默,就要进看守所等待审判。
我坦然接受一切。
但看守所的环境,显然比我想的更加糟糕。
“诶哟,把你饭碰掉了,不好意思。”
几个女囚成群结队,故意打翻我的饭碗。
还一脚踩在饭菜上碾压。
“饿吗?
饿就老老实实跪下舔我脚底的东西啊,装货!”
她们居高临下,眼底尽是恶意。
自从进看守所后,我已经整整两天没能进食了。
每次都会被她们打翻羞辱,找狱警投诉也没用。
“她们怎么只欺负你?
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我气到身体控制不住颤抖,却别无办法。
只能强忍饥饿到胃翻涌痉挛的折磨。
可人是会饿死的,我最多只能坚持一天了。
难道真的要我跪在那几个女囚面前,舔她们鞋底的食物吗?!
屈辱愤怒百感交集。
就在这时,傅时砚来探视我了。
看着我铁青的脸,他嘴角勾起满意地笑。
竟盛气凌人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不止把我害进看守所,还有女囚对我的凌辱,狱警的视而不见。
“这就受不了了?
我本来还想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他狠厉的眼底,骤然浮现一抹温柔。
“是思妤替你求了情,只要你好声好气跟她道歉,我可以推翻之前的证据放你出来。”
他夸姜思妤坚强又善良。
而我,就是个阴险狠毒不知廉耻的贱女人。
我攥紧拳头,心底满是不解。
姜思妤这样算帮了我吗?
虽然更大的可能性,是她想在傅时砚面前卖善良人设。
可她分明能提更过分的要求,比如让我磕头跟她道歉之类的。
她却没有。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接受她假惺惺的好意。
“合同的事不是我做的,我不会跟她道歉。”
把订单给姜思妤家时,我从没想过害人。
这一切我本不该承受,凭什么要道歉?
傅时砚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定定看了我许久。
久到我感觉像有蟒蛇缠绕,下一秒就要咬断我的喉咙。
他才收回目光,带着讽刺的笑大步离开。
他生气了。
之后恐怕会更疯狂地折磨我吧。
夜晚待在看守所,我缩在床榻上不敢入睡。
盯着漆黑的墙壁骤然苦笑出声。
谁能想到,几天前我还是高高在上的霸道女总裁,今天就成了阶下囚。
忍不住自嘲呢喃:“距离上次进监狱,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