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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疯批前男友的小婶婶舒简蒋峫最新章节

年火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去见了HR,HR是个打扮精致,笑容和蔼的的中年女人。她看过我在路边自助打印店打印出来的简历,稍微有些惊讶,倒是没有多问什么。“听说舒小姐网球是3.0的水平。”她目光落到我身上,“可以和我们的教练打一场吗?”“没有问题。”HR笑了一下,亲自带着我去了更衣室,“舒小姐先换一套网球运动服吧,工作服需要定制,可能需要三到五天的时间。”“好。”我领了一套崭新的网球运动服,是纯白色的短袖上衣,以及同色系的白色运动短裙。护膝和护腕也都是一应俱全。HR正在换衣的单人隔间外说话,“我姓胡,你可以叫我胡姐。”“舒小姐放心,刚才给你的这套运动服,是全新的,只是没有配套的运动鞋......”我换好衣服,推门走了出去,胡姐在看到我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我看...

主角:舒简蒋峫   更新:2025-01-08 18: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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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舒简蒋峫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成了疯批前男友的小婶婶舒简蒋峫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年火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去见了HR,HR是个打扮精致,笑容和蔼的的中年女人。她看过我在路边自助打印店打印出来的简历,稍微有些惊讶,倒是没有多问什么。“听说舒小姐网球是3.0的水平。”她目光落到我身上,“可以和我们的教练打一场吗?”“没有问题。”HR笑了一下,亲自带着我去了更衣室,“舒小姐先换一套网球运动服吧,工作服需要定制,可能需要三到五天的时间。”“好。”我领了一套崭新的网球运动服,是纯白色的短袖上衣,以及同色系的白色运动短裙。护膝和护腕也都是一应俱全。HR正在换衣的单人隔间外说话,“我姓胡,你可以叫我胡姐。”“舒小姐放心,刚才给你的这套运动服,是全新的,只是没有配套的运动鞋......”我换好衣服,推门走了出去,胡姐在看到我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我看...

《重生后,我成了疯批前男友的小婶婶舒简蒋峫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我去见了HR,HR是个打扮精致,笑容和蔼的的中年女人。
她看过我在路边自助打印店打印出来的简历,稍微有些惊讶,倒是没有多问什么。
“听说舒小姐网球是3.0的水平。”
她目光落到我身上,“可以和我们的教练打一场吗?”
“没有问题。”
HR笑了一下,亲自带着我去了更衣室,“舒小姐先换一套网球运动服吧,工作服需要定制,可能需要三到五天的时间。”
“好。”
我领了一套崭新的网球运动服,是纯白色的短袖上衣,以及同色系的白色运动短裙。
护膝和护腕也都是一应俱全。
HR正在换衣的单人隔间外说话,“我姓胡,你可以叫我胡姐。”
“舒小姐放心,刚才给你的这套运动服,是全新的,只是没有配套的运动鞋......”
我换好衣服,推门走了出去,胡姐在看到我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
我看向她,“没关系的胡姐,我今天恰好是穿运动鞋过来的。”
胡姐轻咳一声,掩饰了一下脸上不自觉露出的惊艳的表情,她笑着说道:“很配,这一身,很好看。”
“谢谢。”
胡姐噗嗤一声笑了,“我是实话实说,其实我在这里也干了七八年了,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小姑娘。”
“我说太多是吓到你了吧,走吧,我已经联系好了一个教练,他现在正好有空,你们打一场试试。”
“好。”我跟着胡姐去了网球场。
中年男教练已经等在那里,看到我的时候,满脸惊讶,“小胡,我和这个小姑娘打?这是,客户?”
“她可不是客户,是我准备新招的工作人员,所以啊,周教练,你和这位舒小姐打一场。”
“这小姑娘,能行吗?我打起来可是收不住力气的啊!”周教练提前打了预防针,“小姑娘买保险了吧。”
我试了试网球拍的重量,“周教练,您请!”
周教练虽然嘴上说收不住力气,可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收着力气打的。
只是打着打着,我看到他严肃了起来,紧接着,他打来的网球也变得力道十足。
我丝毫不敢怠慢,然而全力以赴的结果,仍然是输了。
对方是退役的国家教练,我是听说过对方的名号的。
周教练擦了擦汗,满脸笑意,“小姑娘球技不错。”
我余光察觉到门口有一道人影,已经驻足观看了全程,我从始至终没有回头去看。
胡姐刚才在我打球的间隙,还去同对方说了话。
让胡姐都很尊敬的人,不是俱乐部老板,就应该是俱乐部VVIP了。
我刻意忽略掉那边持久的注视。
胡姐感叹道:“舒小姐,球技很不错,我刚才是屏着呼吸看完全程,恐怕3.0的水平还要高。”
她说完,又紧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服务生的工作虽然轻松,但工资也不高,大概试用期一个月,只有五千块左右。”
“如果舒小姐愿意,我是诚心建议您,可以做陪练这份工作。”
看到我垂眸没有说话,胡姐急切开口。
“我们俱乐部的陪练也没有很累,而且休息时间要比服务员多多了,一周工作三到四天,工作一天休息一天,而且也不是全天陪练。”
“舒小姐还是大学生吧,勤工俭学也不能耽误了功课对吧,陪练工作可以说是为你量身定制的了。”
“依照舒小姐你的水平,我们可以给你提供预约制度,就是找你陪练,是需要预约的。”
“一个月工资一万块,试用期就加提成。”
我点头,“好,胡姐,我可以立刻入职。”
听到我答应了,胡姐松了一口气,笑容满面的拉着我入职了。
“什么时候能上班?早点上班,早点拿工资嘛。”胡姐表现的很迫切,她又笑了一下。
“别误会,我们俱乐部是正经经营的地方,主要是舒小姐你的球技让我觉得惊艳,而且我们会员女客户喜欢和女孩子打球,而男客户嘛,也有一部人男人喜欢和女孩子打球。”
我看向胡姐,“后天可以上班。”
“好好好,后天能来就行,这段时间要好好保护手腕,这身运动服,你也拿回去,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到时候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和我在微信上联系。”
我和胡姐加了联系方式之后,就往俱乐部外面走。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转角处响起打电话的声音。
“峫哥,在开会呢?哦,开完了就好,我刚才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周教练对打网球美少女。”
听到“峫哥”这个称呼,我立刻停下了脚步。
转角处,那男人还在手机里开着玩笑,每个字都清晰的传到我耳朵里。
“没,我可不乱搞小女孩,那女孩看着年纪是不大,不过长得是真漂亮,腿长腰细,而且球技是真不错,打的老周都严肃起来了,老周以前可是国家队的。”
“俱乐部的HR和我说了,人女孩是俱乐部新来的陪练,你要不要?不要我先预约这个陪练了。”
“真不要?可别后悔!”
“行,您老人家不感兴趣,我感兴趣好了吧。”
转角那男人挂了电话,我已经躲到了一旁的女洗手间里。
等脚步声越来越远,我才从洗手间里出来。
这个男人,应该是蒋峫的朋友,具体是谁,我还不清楚。
因为我还没有和他面对面对上。
————
从高铁站出来,我还在细想刚才那个人说的话,在想其中有没有我能用到的信息。
一抬眼我已经走到了校门口,马路是红灯,我堪堪停住,车子却还是滴滴滴滴喇叭按个不停。
听到这喇叭声,我头皮瞬间发紧,上一世死亡的恐惧一下子疯狂涌入我的脑海之中。
泰国,护栏,山崖,我断掉的腰椎手臂,拼着一口气没等到的救援,身体温度的流失......
我身体晃了一下,手腕就被人一把扯住。
“嘶”我痛呼出声,瞬间从上一世死亡的痛苦之中恢复过来。
蒋司南仍然扯着我,将我拉拉扯扯的到一旁,阴沉着一张脸上下打量我。
“你的盲杖呢?”
我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他抬手掐住了我的下巴,逼着我抬起头来。

“松开!”我渐渐冷静下来,眼神不再聚焦在他脸上,我没忘了,我现在还是双目失明,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一丝纰漏。
和他在一起的这三年,他为了宋瑶守身,一直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但穿衣服,接吻,给我洗澡这种事情,他会做,甚至还会做的更过分。
我以为他是珍惜我。
现在才明白,他只是单纯在折辱我,为了宋瑶在狠狠的报复我。
“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摆出羞愤难堪的样子给谁看?”
蒋司南冷嗤了一声,突然手指在我唇上重重按压擦过,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倒还真松开了我。
“就在我面前换。”
他把我拉起来,然后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甚至拉开了衣领的拉链散热,目光落到了我衣领上,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的朋友还在楼下等着。”
我这句话提醒了他,他突然站了起来,皱眉将衣服重新拉好。
我很清楚,他不会舍得宋瑶在楼下等那么久,也不会在宋瑶面前展现他的阴暗面。
“快点下来,别再挑战我的耐心。”
蒋司南说完,抬步出了房间。
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我踉跄着坐到床边,总算是有了实感。
我重生了。
那种坠落到石头上巨大的粉碎痛感,不可能是一场梦,尾椎,头部,现在都萦绕着那种痛感。
强行压下那种死亡的恐惧感,我换好了滑雪服,拿起了盲杖下了楼。
这里是滑雪场度假酒店,这层还有其他客人在住,看到我过来,有人好心的给我按开了电梯。
“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你去哪儿,我,我帮你按电梯楼层。”
按电梯的男孩红了脸,打量的视线一直在我脸上。
“一楼,谢谢。”
他帮我按了一楼。
“对了,这里有没有卖东西的地方?”
“有的,有的,你想要什么,我帮你买,你有没有联系方式,我......”
我说了几样东西,电梯到了一楼之后,他嘴里小声念叨重复着,匆匆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将袋子递给了我。
“我买回来了。”
我摸索着接过塑料袋,“抱歉,我没有手机,你有没有联系方式,可以给我,我有钱之后,还你。”
我取下手套,伸出掌心,“联系方式写我手上吧。”
“不不不,不用还钱的,用不了多少钱,不对,你想还钱,就还吧,我有联系方式,我有的,等,你等一下,我给你写,手机号就是我的微信号,你可以随时加我,什么时候都行。”
男生涨红了脸,问前台要来纸笔,正小心翼翼在我掌心写了三个数字,他的笔就被抽走。
蒋司南细长的手指摩挲着笔,笑了一下,突然咔嚓一声,脆弱的笔杆在被他掰断。
男大学生皱眉,“这位先生......”
蒋司南嗓音带了几分冷,“这是我从酒吧APP点的女人,总要分个先来后到吧!”
我脸色瞬间苍白。
男生愣了一下,看我的眼神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会是......那种职业,我不信,你......”
蒋司南已经满脸不耐烦,直接搂过我的脖子,拉扯着我往外走。
我的指甲已经嵌入掌心,修剪圆润的指甲刺入的很浅,但也有微弱的痛感,能让我保持清醒。
冷静,一定要冷静。
这一世,我要好好活着,送他去地狱。
我手里的塑料袋被蒋司南拿走,他看也不看里面是什么,直接抬手扔到了垃圾桶里。
“别总是做惹我不高兴的事情。”
上一世,我也经常听到蒋司南这么说,听他这样说,我竟然会有愚蠢的念头,觉得他是在吃醋。
现在看来,他只是单纯厌恶我耽搁了他的时间。
他真正的宝贝在外面等着,冰天雪地的,他心疼了,所以才这么说。
一出门,刺骨的寒风席卷过来,我硬生生咬牙忍住。
不远处,宋瑶打了一个喷嚏。
蒋司南踩着雪大步走过去,将怀里一直揣着的暖宝宝塞到了宋瑶怀里。
“你身体弱,这个拿好。”
宋瑶鼻头冻的红红的,杏眼无辜的眨了眨,“不要了,你给阿简好了,来这里之前,西京给了我一个,我有一个就够了。”
其实这个时候的我,和宋瑶并不熟,她却可以在今天刚见了一面之后,就阿简阿简的称呼我。
上一世,我完全被她的亲昵迷惑,将她当成了朋友。
蒋司南执拗地将暖宝宝塞到了宋瑶怀里,“我的更好。”
宋瑶的目光扫过我冻僵的双手,又收回目光,嘟起嘴巴一脸无奈的暖宝宝塞到衣服里,“好好好,你的更好,好幼稚。”
我继续当一个透明人,原来眼睛能看到之后,会发现一个别样的世界。
这群人对我做的事,宋瑶原来是知道的,知道却放任他们折磨我,甚至极有可能,这一切,是宋瑶促成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被轻轻撞了一下,差点没站稳摔到雪地上。
“抱歉,没注意到你。”
我转过身,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他盯着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也是第一次来?要不我们结伴?”
我还没开口,蒋司南已经走了过来,“滚远点!”
蒋司南毫无耐心,年轻男人吓了一跳,脸色不好看的走远了。
“阿简真的好抢手哦,好多人和阿简搭讪,不过可以理解的,阿简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了。”
宋瑶笑着走过来勾住了我的胳膊,还伸出手,满脸无辜的在我面前晃了晃手指,“只是可惜,阿简眼睛看不见,蒋司南,阿简的眼睛真的再也看不见了吗。”
“嗯,看不见。”蒋司南脸色仍然不太好看。
宋瑶轻声叹气,“好可惜,这世界多美好啊,要用眼睛去看的!”
我笑了笑,上一世宋瑶说这种话的时候,我那瞬间很委屈,很自卑。
这一刻我才明白,她就是故意要往我伤口上撒盐。

我的视线仍然没有聚焦,眼前是灰茫茫一片。
“你的盲杖呢?”他又问了一遍。
“丢了。”我终于回过神来,转了转手腕,没能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手里解救出来。
他脸色仍然不好看,“掉了不会找个东西?不是说学会了听红绿灯的声音?我是这种教你过马路的?你知不知道,刚才差一点就......”
我皱眉疑惑。
蒋司南的语气里怒气难消,甚至都不顾及这是什么地方,竟然当街就对我教训起来了。
难道是我这一世没有乖乖听他的话,任由他玩弄,激起他的怒火了。
他压低了声音开口,“眼睛都瞎了,还敢不接我电话?没我,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起来蒋司南好像终于反应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海城大学是有他不少熟悉的人,他不会在这里当禽/兽发疯。
我猜对了。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着我看不懂的怒火,然后凑到我耳边,“房子装好了,跟我回去,还有,我不是告诉过你,出门要戴口罩!”
他说完这句话,目光冷冷地瞥向正在偷拍我的男生身上。
那男生吓了一跳,急忙收起了手机没敢再拍。
蒋司南还是拉着我走了过去,“把照片删了。”
男生无比窘迫,拿出手机,蒋司南夺过手机,总算是松开了抓我的那只手,偏执似的检查男生的相册,彻底将我的照片一一删掉。
那戳手机的力道,让那男生欲言又止,又不敢阻止。
我没有看蒋司南,转身往学校里走去。
结果没走几步,就被他一把搂住腰抱了起来。
“还往马路上走,是想被车撞死?”
听到他说想被车撞死,我头皮一麻,“放开我!”
我故意去抓前天我在医院,在他手上抓出来的伤口,他嘶了一声,却把我勒的更紧了一些。
“舒简,你究竟在和我闹什么!怪我把你一个人扔到酒店?”他拖抱着我,往车子那边走去,“我还没有怪你,从医院里偷跑这件事!”
“放手!放开我,帮我报警,帮我报警!”我挣扎的厉害,大声求救,脚跟重重的磕到了他小腿骨上。
“在度假酒店你报警,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知道吗,我还没和你计较,你倒是蹬鼻子上脸。”
蒋司南声音冷的厉害,那条胳膊搂着我腰的力度,仿佛要把我生生勒断。
我胃部被勒的剧痛,再多的反抗都没有用,回过神来,已经被他拖拽到车子边缘。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保安拦下了蒋司南,应该是刚才在门口看到这一幕了,所以赶过来的。
“这位先生,请问你要做什么?”
我双手抓住了保安的衣袖,“救我,我不认识他,救救我,帮我报警!”
我呼喊的同时,看到蒋司南脸色铁青。
他死死地盯着我拉扯着保安袖子的手指,“我是不是该把你手指一根根敲碎,你才不敢在我面前勾搭别的男人?”
“先生,帮我报警!”
保安声音紧张又颤抖,“这位先生,这个女孩是我们学校的学生,麻烦您松开她。”
我知道,蒋司南凶狠起来,很多人都会害怕,都会迫于他的威严之下。
所以保安才会害怕的声音发颤。
蒋司南突然冷笑,“海城大学多少学生?你一个保安,倒是一眼就知道她是海城大学的学生?关注她多久了?和她有过一腿?”
“啪”的一声,我给了蒋司南一巴掌,这一巴掌很用力,我的虎口都在发麻。
四周静悄悄的,蒋司南舌尖顶了顶被打过的脸颊。
下一刻,他直接打开了后座车门,将我一把塞了进去。
我手下意识地撑了一下座椅,手腕上剧痛袭来,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
保安声音有些生气,“这位先生......”
“滚,我,你还惹不起,如果不想丢掉工作的话。”
蒋司南说完,就抓住我的腿推回车中,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他紧接着进了驾驶座,车子驶出了海城大学校门口。
我又被他抓住了。
我想逃。
但是我不能跳车。
在他死之前,我不能死。
一开始,他的车速很快,紧接着,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将车子停到了路边。
我正要打开车门逃下车,他已经到了后座,拽着我的腿,一把将我拽到了他怀里。
车门全部上锁,逼仄的空间里,我被困于他臂弯之中。
“双眸水润润的,看着香香软软的,是勾引我呢?两天不接我电话,胆子肥了是不是?让我检查检查,是不是给我戴绿帽子了。”
他说完,他自己反倒是沉了脸,脸色铁青就要来剥我衣服。
“你在医院里对我说的那番话,我都没有和你计较,竟然敢拒接我电话,还敢拉扯那个保安,我等下就让他滚蛋!”
“蒋司南!”我死死地拽着衣服,并没有看他,“我们打个赌吧。”
他深邃的眉眼晦暗,呼吸急促,薄唇在我鬓角上亲了一下,“赌什么?”
被他的唇碰到,我恶心的差点当场吐出来。
“我们来赌,谁先爱上谁,为期三个月。”
我知道,他深爱着宋瑶,根本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心。
我也知道,我绝对不会爱一个畜生。
我只是在用缓兵之计,只是找个理由,让他停下他眼前畜生一般的行为。
“爱?你想让我爱上你?”
“你敢吗?”我双眼盯着车顶,不去看他,是因为我还要继续装盲人。
蒋司南嗤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讥讽。
上一世,我是看不见的。
所以上一世我小心翼翼的问他,会不会喜欢我的时候,原来他是这样讥讽的表情。
他从始至终都觉得我不自量力,觉得我痴人说梦。
蒋司南一脸意兴阑珊,他坐起来整理了一下白衬衫领口,将挽起的袖子一点点放下,倾身从驾驶座那边拿了一包烟,咬住烟蒂点燃。
我被呛的咳嗽了起来,他又将烟圈吐到了我脸上。
“赌注是什么。”
我神情冷淡,“如果我输了,我这辈子都听你的话,你让我对谁跪下,我就对谁跪下,你让我对谁磕头,我就对谁磕头,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绝不反抗。”
他挑眉,“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到期,赌注没有结果,是不是也算你输?”
我颤抖着双手拢着衣服,“算我输!”
我很清楚,这个赌注对蒋司南来说,很有诱惑力。
诱惑的点在于,我如果输了,他可以让我对宋瑶下跪磕头。
这是蒋司南为了哄宋瑶开心的小惊喜。

我在许曼的搀扶下,下了床。
我知道堂婶一定会来找我。
我没回堂叔堂婶那里,蒋司南应该会猜到我回学校了,他不会亲自来学校闹,但是他的确有的是办法,我只是没想到,堂婶会来的这么快。
我一下楼,就看到堂婶坐在地上,哭的声嘶力竭。
“没良心啊,你们个个都没良心,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我就是想上去找我侄女要个说法,问问她为什么要报警抓她堂叔。”
“她堂叔什么好给她什么,她家里破产了,我们都把她当成千金小姐一样伺候,结果她这跟了有钱人了,一转头就把她堂叔给送到警察局了。”
“你们说说,有这样丧良心的人吗?”
四周都是要去吃早餐,或者打热水的女孩子们。
这时候有不少都停留在原地,窃窃私语讨论着。
“是谁啊?家里破产了,还跟了有钱人?”
“把叔叔送警局里了,听起来好像是挺过分的。”
宿管阿姨厉声呵斥堂婶,“不能进就是不能进,你让你侄女下来,你爱带走就带走!”
堂婶还想说什么,这时候一抬头才在人群之中看到了我,她立刻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向前两步,她伸出手指,指着我,“舒简,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你跟我走,跟我去警察局销案。”
我站在原地,神情冷漠,“我不会去。”
“听到没有,大家都听到没有,她承认了,是她把她堂叔报警抓到警局里的,她吃住都在我家里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狼心狗肺的人!”
周围人打量的目光都看向我。
还有人义愤填膺上来为堂婶说话的。
“同学,做人不能这样的。”
她还将我堂婶搀扶了起来。
我看向堂婶,“我报警内容为失窃,有个男人拿着我的房卡,闯入了我的房间,所以我才报警了,所以为什么被抓的会是堂叔呢?”
堂婶脸色一白,“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还听到那个男人说,是堂叔将房卡给他的,让他拍下我的粿照,贴到海城大学校园里面,这样我就没办法继续上学了,你们也好找个合适的价钱把我卖给你口中的有钱人。”
堂婶脸色难看的要命,“没这回事,你为了污蔑你堂叔,你简直坏了根儿了,和你父母一样,有了钱就忘了亲戚,用最恶毒的脏水泼到我们身上,活该家里破产!”
听到她竟然提起我的父母,我的怒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我父母待他们是真心的。
堂叔堂婶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一百多平的房子,是我父母十多年前给他们买的。
上一世,我听到过他们谩骂我父母,说只给他们三百万让他们买房,自己却住大别墅,太抠了才会破产,女儿才会在别的男人身底下当个玩物,不像是他们女儿,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以后一定会嫁到一个好人家。
“堂婶,你知道我看不见,所以有录音的习惯,录音你要听吗?”我拿出了手机。
堂婶却慌张的抢走了我的手机,“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这做贼心虚的样子,周围人见到了,都明白了。
刚才搀扶堂婶的那个女孩一脸嫌恶的往后退,好像刚才搀扶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亲戚,好惨啊,人家家里破产了,身为亲戚不帮忙就算了,还推人家女孩子进火坑!”
“她是舒简吧,文学院的系花,她家这亲戚当的太恶心了,竟然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
堂婶不好当面打开我的手机检查,她被人指指点点,一副难堪的模样。
我看她这样都不肯走,就立刻明白了,蒋司南肯定给她许诺了不少好处费。
将我带出去的好处费。
我笑了一下,“堂妹也在海城大学读书吧,对吗?”
堂婶脸色瞬间惨白,“舒简,你,你不能忘恩负义......”
她眼神突然软化,带着一丝祈求,就怕我把她宝贝女儿的名字说出来,和她一起丢尽颜面。
我的堂妹是最好面子的人,也是堂婶的心肝宝贝。
“您再来找我的话,我一个害怕,恐怕就会不小心将您女儿的名字广而告之了。”
堂婶听了这话,咬了咬牙,不甘心的将我的手机扔到地上,转头离开了。
我看着堂婶匆忙离开的背影,蹲下,摸索着地上的手机。
许曼急忙蹲下,帮我将手机捡了起来,然后也将我搀扶了起来,“舒简,你的手机。”
她轻轻抬起我的手腕,将手机放到了我掌心。
我摩挲着抓住手机,点头道谢。
短时间内,堂婶是不敢过来了。
她虽然贪财,但是更在乎堂妹,她指望着堂妹嫁给一个富二代,不敢让堂妹身上有一丝污点。
我回到了宿舍,简单洗漱了一番。
宿舍其他人都在偷瞄我,我能感受得到。
这个时候,一盒牛奶放到了我的桌上。
“我看你刚回宿舍,也没什么吃的,你喝一盒牛奶吧,我刚才用热水泡过,还是热的。”
给我牛奶的,是昨天说我很幸运的那个女孩。
现在她脸色微微窘迫,还带着一丝歉意和怜悯。
“谢谢。”
我收下了牛奶,朝她笑了一下。
女孩脸刷的一下红了,急忙将手里的面包也塞到了我手里,然后拉着同伴出门上课去了。
我将牛奶面包放到了包里,拿着盲杖离开了宿舍。
眼睛能看到,给我带来了不少便利,我十分感激上天待我不薄,让我双眼恢复了视力,也让我重生到被害死之前。
到了地铁站,我收起了盲杖,拿着手机根据地图,去了西卡网球俱乐部。
“你好,昨晚看到了你们这里的招聘信息,请问,还在还招服务员吗?”
“嗯,还招聘的,请问你有过打网球的经验吗?我们这里的服务员,要对网球知识有个全面系统的了解的,能打网球最好。”前台小姐姐仔仔细细地看着我,眼神里全都是惊艳。
我点头,“有经验的,大概3.0的水平,这样可以吗?”
“3.0,这水平都可以去网球练习中心做个教练了,请问,您是真的要来我们这里应聘服务员吗?”
我点头。
前台小姐姐深吸一口气,她上下打量我,眼神一副了然的模样,“那这位小姐你随我来吧,我带你去找HR。”
我知道她是怎么想我的。
这里是西卡网球俱乐部,是整个海城最接近权利中心的网球俱乐部。
这里不对外开放,是会员制的,光会员费一年就要五十万,而且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进来,哪怕有钱,没有财产证明,也是没办法进入的。
蒋司南的小叔蒋峫,爱好不多,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打网球,而且是这家网球俱乐部的VVIP会员。
上一世,宋瑶旁敲侧击问蒋司南他小叔喜好的时候,我恰好听到了。
那三年,宋瑶旁敲侧击的多了,我也就知道了宋瑶对蒋峫的念头。
蒋峫,今年26岁,是蒋家现在的掌权人,是蒋峫的亲叔叔,也是宋瑶倾慕暗恋,爱而不得的男人。
当然了,他也是我报仇的最佳捷径!

女人在这方面,是有很敏锐的直觉。
上一世,我哪怕眼睛看不见,但和宋瑶打交道之中,也察觉出她对一个人的态度极其的特别。
宋瑶她也有爱而不得的人。
这个人就是蒋司南的小叔--蒋峫。
只是,直到我死的时候,也就是后面两三年里,蒋司南一直不知道宋瑶这个秘密。
外面的医护人员冲进来,好声劝着蒋司南。
我坐在病床上,眼神空洞继续装瞎,只是唇角带着淡淡的讥讽。
蒋司南先是一怔,紧接着整个人被怒火点燃。
在蒋司南不可控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
疯狗疯起来的时候,是不管不顾的,最后还是医生看到了来电,擦着汗提醒,“蒋少,是蒋先生。”
蒋司南才拼命忍住怒火,接通。
“爸。”
“给我滚回老宅来!你做的这破事让你小叔叔知道了,后果你考虑过吗?”
听筒里面响起蒋司南父亲怒气冲冲的声音。
我早些时候因为失明,听力被迫变得灵敏,所以很清楚的听到了听筒里的这句怒气冲冲的吼声。
看来滑雪场的事情,传到蒋司南父亲耳朵里了。
蒋司南神色阴翳地看了我一眼,突然抬步走近,没人敢拦他。
我忍住没有动,被他拎着病号服的领子,从病床上拎起来一些。
蒋司南凑到我耳边,咬牙低语,“晚上,这间病房里没人,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在病房里是不是更刺激。”
上一世,蒋司南虽然逗弄我,但是从来没有说出这种直白的,让我准备好,会发生关系的话。
看来我提了宋瑶心有所属,把他刺激疯了。
我也不想知道畜生的脑回路。
我冷着脸,恨得要死,在他手背上重重咬了下去。
蒋司南疼的被迫松开了手,他抬起手,这一巴掌却没打下去。
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几秒,沉着脸转身离开。
他一走,我迅速拿着盲杖,去楼下办理了出院手续。
住院的费用需要我缴,一共四百多。
我捏紧手机,这个时候才想到,我现在全身上下,只剩下不到一千块。
我存有积蓄的那张卡,被堂婶拿走了,我不肯说出密码,堂婶就一直扣着我那张储蓄卡,我一直没机会去银行申请挂失。
等缴完住院费用,我手机里只剩下五百左右。
捏紧盲杖,我去坐了地铁。
换了两站,坐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我回到了我的学校,海城大学。
拿钥匙打开了宿舍门,我摸索着坐在自己的床铺上,闻着宿舍里面隐约的泡面味道,才有种真切的感觉,我重生了。
宿舍是六人寝,都是上床下桌。
今年我原本刚升大二,现在是大二上半学期,只剩一个半月,这学期就结束了。
没一会儿,外面响起一阵嬉笑声,宿舍门打开,几个同寝室的女生看到我,都面露惊讶。
“舒简,你怎么回来了,你眼睛好了吗?”
我摇头,“没有。”
“那,你的治疗怎么办?会耽误吗?”
我当时休学的理由,是要去治疗眼睛。
我声音淡淡的,“暂时不治了,我没地方住,要回宿舍住一阵子。”
大二这学期刚开学的时候,学费和住宿费,父母都是为我缴过的。
后来才经历了家里破产,父母自杀,而我也落到了蒋司南手里。
休学的时候也并没有退这些费用。
既然我缴过费用了,再回来住,当然是合情合理的。
我不能回堂叔那里,回到堂叔那里,堂叔一定会把我送到蒋司南手里。
听到我没地方住,几个女生神色各异。
其中一个娃娃脸女孩走过来,拉住了我的手。
“那你就安心在宿舍里住下,你需啊打水啊,打饭什么的,和我说,我帮你!”
她露出了友好的微笑。
这种善意,和宋瑶表现出的“善意”是截然不同的。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女孩被其他人拉起来,拉到一旁小声和她说着。
“许曼,别管她了,她有这张脸怎么会吃苦,就算没有我们,也有男生排队会为她献殷勤的,当初她休学,不就是被包了吗?”
许曼皱眉小声责备,“别这样说,她家破产了,她眼睛看不见,我们多照顾她一下也没什么吧。”
“我也没说什么啊,我就觉得她挺幸运的,很多破产的家庭都过的很苦,但是她长得漂亮,不用吃苦。”
我垂眸,手指攥紧。
“她挺幸运的”这句话,我在上一世的时候,听许多人说过。
——你家破产了,父母双亡,但是有有钱人愿意养你啊,你多幸运啊。
——你是蒋司南的金丝雀,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好好伺候好蒋少,可别被抛弃了。
——不是哪个漂亮女孩可以成为蒋司南的情人,更别说你还是个瞎子,好好珍惜吧舒简。
这些话,我听了太多了。
可是我家破产,就是蒋司南的杰作。
在宿舍里,我渐渐冷静下来。
我拿着盲杖,去宿舍楼下洗了澡,然后重新回到了宿舍,摸索着梯子,慢慢往上爬。
现在我的眼睛能看见,我发现许曼一直在我身后,虚虚地张开手臂,也不吭声,好像是担心我摔下去。
我顿了一下,慢慢爬上了床。
上一世,许曼被我连累,她插手管我的事情,结果她家里的小超市,被蒋司南整了。
蒋司南动一动手指,就能毁掉一个家庭。
所以在弄死蒋司南之前,我不需要朋友。
我躺到了床上,给手机充好电,然后发现手机上多了二十多通未接来电。
其中十几通是蒋司南的,还有四五通电话是堂叔堂婶打来的。
从医院出来,我的手机就静音了,我知道蒋司南一定会找我。
将手机塞到了枕头下面,我闭上了眼睛。
现在对我来说,宿舍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里是海城大学,杰出校友墙上,第一行第一个照片,就是蒋司南的小叔叔蒋峫。
所以蒋司南再疯,也不敢在他小叔叔的母校发疯。
这一晚,是我两世以来,睡的最安稳的一晚,神清气爽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许曼踩着我的梯子,正抬起手准备叫醒我。
看到我睁开了眼,许曼脸红了一下,她还是轻轻拍了拍我。
“舒简,我是许曼。”
她知道我看不见,自报姓名。
“嗯。”我点头。
许曼指了指外面,“你婶婶来了,在楼下宿管阿姨那里闹,她还坐在地上哭,说你没良心,外面挺多人的,你要不要下楼看看?”

蒋司南凑近我,唇在我唇附近,若即若离,“让你做什么都行?”

我皱眉疑惑。

就看到他手指凑近,在我唇上一抹,手指又摸向了他的精致的真皮腰带。

暗示明显。

我头皮一阵阵发麻,我能清楚看到他眼底的玩弄和轻视,他此时此刻的表情,好像已经想好了怎么来折磨我。

其实我是有些奇怪的。

这一世,我重生后,蒋司南好像也有些不一样了。

明明上一世,他虽然喜欢玩弄我,但是却没有实质性的碰过我。

我忍着胃部涌起的一阵阵恶心,点头,“做什么都行,不过现在,我要回学校。”

他脸色又突然一沉,“是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我这么好说话?

还是在学校里认识了什么男人?”

“为了对方好,就离男的远一点,谁沾染了你,我就弄死谁。”

“你这样的小瞎子,没我保护,可是很危险的!”

蒋司南恶劣地打量了我一眼。

这时候,他手机铃声响起。

我看到来电,又是蒋司南的父亲。

“爸。”

“混账东西,听说你不在公司,又去了什么地方?”

“出来见个朋友。”

“朋友?

该不会又见那个盲女!

我是不是昨天告诉过你,不要玩的太过火,如果让你小叔叔知道了,你就该从公司滚蛋了!”

我一直面向蒋司南的方向,我发现蒋司南的父亲蒋胜,在提起蒋峫的时候,蒋司南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和惧怕。

上一世,我稍微能察觉出一些端倪,但是因为眼盲,看不到蒋司南的神情,所以没办法准确推断。

现在我更加确定了,蒋司南对蒋峫的惧怕,比我调查的更甚。

“只是个小玩具,我不会让事情走向失控的局面。”

“最好是这样,把握后分寸。”

那边呵斥完,就挂了电话。

蒋司南丝毫不避讳我就坐在旁边,说了我是小玩具,而且是不会失控的小玩具。

一个他完全可以掌控的小玩具。

就在这个时候,蒋司南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看到他眉眼瞬间柔和,急忙接通。

“阿瑶。”

“阿南,我要出院,你干嘛让医生拦着我呀,我腿已经好了,只是扭伤,也没有骨折。”

“扭伤不好好治疗,后果也是严重的,阿瑶想走路一瘸一拐的吗?”

蒋司南眼底全都是温柔,说话的语气也轻柔,仿佛对面是他最珍贵的宝贝,轻轻呵护,生怕摔了碰了的。

宋瑶声音单纯无辜,“阿南,你别吓我,只是扭伤,应该,应该不会一瘸一拐的吧?”

“我吓唬你做什么。”

“因为你特别坏,你总喜欢吓唬我,可是我现在好饿,我好想吃福慧斋的点心,尤其是绿茶酥。”

“嗯。”

蒋司南手指敲着方向盘,反倒是看了我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我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来。

却奇怪蒋司南平时都是事事以宋瑶为先,怎么不继续去舔他的白月光?

“蒋司南,我就出去买一下绿茶酥,很快就回来好吧,应该不会影响到我的家脚腕吧。”

“我现在买了,给你送过去,你别乱走动,遵医嘱。”

宋瑶轻哼,“我自己可以买,倒也不用你特意跑一趟过来,只是可惜这家不配送,也没有外卖,还要亲自去店里买。”

“我已经在路上了,快到了,你别下楼。”

蒋司南安抚了宋瑶几句,然后就驱车赶往福慧斋买绿茶酥。

这样才对,这样才是我认识的蒋司南。

为了宋瑶不顾一切。

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把我丢到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然后还将车子上了锁。

如果我现在还只是一个盲女,如果蒋司南忘了我的存在,那我今天就会死在这辆车里。

上一世,蒋司南把我带出去,接了宋瑶电话离开,过了好几个小时才想到我,而我在路边,蹲了五个小时,不敢乱走。

有路人走来问我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但是我害怕,我看不到对方是谁,所以拒绝了一切帮忙,只等着蒋司南来接我。

回忆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

因为车内有监控,我没有表现出恢复视力的样子,仍然在车里摸摸索索,最后在甚置物柜里,找到了爆破锤。

对准窗户,我用力地朝着某一点砸着。

终于在第三下的时候,我砸开了玻璃,然后我伸出手,摸索到了门把手,打开门摸索着车子离开了停车场。

这次还是要多亏宋瑶“帮忙”,我才能从蒋司南手里逃出来。

从背包里拿出盲杖,我敲打着盲杖离开了医院,乘坐地铁回了学校。

第三天,我如约去了网球俱乐部。

胡姐已经给我定制好了员工服,她已经在微信上问过我的尺码,所以这套网球服异常合身。

我晃了晃手腕,手腕绑的很紧,紧到感觉不到疼痛。

“阿简,今天有人预约你一个半小时的陪练,这个客户是VVIP级别的,所以你的提成会很高,当然,接不接受在于你,因为这位客户是男性。”

胡姐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你的照片我们发到APP上了,预约你的人还挺多的,如果这位VVIP你不想选,还可以选下一个嘛,我在看到你的那一刻,就知道,我们网球俱乐部需要你。”

我哭笑不得,“既然胡姐安排好了,那就那位男客户吧。”

胡姐明显松了一口气,“好,那位客户预约的时间在一个小时之后,你可以去休息室休息一下,放心,这位客户修养很极高,我们俱乐部也会保障你各方面的安全。”

“我可不可以先去场馆熟悉一下环境,稍微练一练。”

“没问题,那更好了。”

胡姐亲自带着我进了场馆。

这个场馆也在室内,应该是整个俱乐部最宽敞的网球室。

我还在猜这位VVIP是谁,一身运动服的男人就推门走了进来。

是他。

我这两天用尽办法调查过蒋峫的关系网。

现在走进来的的这位,正好是蒋峫的发小兄弟,严阳州。

很巧,我本来今天并没有打算要见到和蒋峫有关的人。

严阳州上下打量着我,但是眼神并不轻浮,透露出的情绪大多是好奇。

“你好啊,小陪练。”

我点头,“您好。”

“还挺冷淡,我姓严,严格的严。”

“我叫舒简,严先生,那我们开始吧,您的时间宝贵,我不想浪费。”

我甩了甩球拍,适应着手感。

没见到蒋峫,我倒也不急。

蒋峫这样的人,想接近他的人多如牛毛,肯定也都是用了各种手段了。

所以我不敢操之过急。

严阳州预约的时间是一个半小时。

他大概是想试试我的实力,有担心预约时间太长,和我打的太过无聊。

我和他打的有来有回,不得不说,严阳州实力也很强。

打到最后,他眼睛都在发亮。

“舒小姐,我要预约你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找个朋友来和你打!”

严阳州说完,一边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另外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峫哥......”
我做了蒋司南三年见不得光的女朋友,我也的确见不得人,因为我三年前就失明了。
失明的第四年,我死死地拉着那只印象中干燥的大掌,声音颤抖,“蒋司南,lucky呢?这,这是哪里?”
lucky是她刚失明时候,朋友送她的导盲犬。
“泰国。”
“我,我知道这里是泰国,这里,好像没有人,我害怕......”
昨天蒋司南就带我来泰国了,我知道的。
旷野的风吹来一阵说不上来的味道,燥热,腐臭。
“弃养的代价是什么,你知道吗?”
蒋司南一向温柔的嗓音,在这一刻冷的没有温度。
我目光空洞地盯着他说话的方向,全都是茫然的。
什么弃养?
“知道你们家为什么破产吗,没错,是我做的,既然没有收养孩子的意思,为什么要弃养瑶瑶?”
我眼前出现三年前爸爸跳楼,还有妈妈在债主上门时候紧紧搂着我,一遍遍的说对不起我。
可我在她指缝之中,看到她脖子上水果刀划开的伤口,不住地在喷血。
捂着我眼睛的那只手,渐渐冰凉,僵硬。
我爸妈破产,竟然是蒋司南做的。
我拼命摇头,“没有弃养谁,我不知道什么弃养......”
我的头发瞬间被他抓住,用力撕扯着。
“瑶瑶当年被你们家收养,你不喜欢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将年仅七岁的她推到了车流之中,害的她受伤,事后还让你父母将瑶瑶弃养。”
我来不及说任何话,因为蒋司南说完这句话,就将我推了出去。
四周车子滴滴声响起,我看不到车,看不到灯光,只能听到那些急促的,犹如催命一样的喇叭声。
我听到蒋司南毫无温度的声音,“她所遭遇的无助,你也该尝试一次!”
五岁时被推入川流不息的马路上的噩梦立刻席卷了过来。
“lucky,lucky......”我惊恐的唤着狗狗的名字。
这时候什么东西撞到了我的腿上,我脚背上感受到了毛茸茸的触感,我颤抖着蹲下去摸,摸到了一道冰凉僵硬的导盲犬的尸体。
我的手顺着项圈摸去,项圈下面的铭牌上,刻着lucky的名字。
我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这时候一辆车从我耳边嗡嗡驶过,压过了lucky的尸体,我仓皇后退,四面八方都是喇叭声,我捂着耳朵流着眼泪,我想活着,我想活着......
我突然朝着一个方向跑去,我好像,隐约看到了光。
咚的一声,我撞到了栏杆上,失重感袭来......
“阿简!”
我听到了蒋司南的吼声,还有四周七七八八停止的喇叭声,刹车声。
原来,那些车子也是一伙的。
这是我坠入黑暗之前,最后的想法。
————
“咚咚咚”
不耐烦的敲门声响起,我猛地睁开眼,眼前白炽灯晃的我眼睛疼。
我突然抬手看向自己的手指,蜷缩,舒展,每个细节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我还活着?
我能看到了?
“在里面做什么?所有人都在等你一个人。”
门外响起了蒋司南的声音,我猛地坐了起来,浑身血液逆流,手指攥紧,盯着门口。
我看向四周,想要找东西自保,突然看到了床头上放着的酒店纸巾logo。
滑雪度假酒店。
我死的那天,分明是最热的三伏天,而且还是在泰国。
为什么会在滑雪度假酒店。
而且这个度假酒店,我只来过一次,是三年前来过的。
三年前,蒋司南带着我和宋瑶来这边滑雪。
这一天,宋瑶受伤了,蒋司南抱着驱车离开,去了度假村附近最近的医院。
我被丢到了这家酒店之中,晚上,不知道是谁,进入了我的房间,撕扯了我的衣服,拍下了照片。
原本是因病休学,变成了被学校以社会影响不好,开除。
没有家人,没有了同学朋友。
从那之后,我就像是被折断翅膀的金丝雀,一直一直被困在蒋司南身边,甚至没有蒋司南女朋友名分。
蒋司南对宋瑶说,我只是他的一个看起来很可怜的朋友。
的确可怜,还可恨。
竟然把仇人当成爱人。
滴滴两声,房门打开,他将房卡递给了一旁的服务员,满脸嫌恶地走了进来,看到我坐在床边,表情更是厌烦。
上一世我一直失明,看不清他的表情,现在他每一个厌烦的表情,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既然在里面,怎么不说话?都在等着你!”
我突然站了起来,拿起旁边的盲杖,敲打着往外面走。
还没碰到门把,我就被他一把扯了回去。
外面走廊里,站着一个年轻女孩。
原来宋瑶长这个样子,杏眼纯净,皮肤雪白,看到我之后,还朝着我笑了笑,一看就是被保护的很好娇娇公主。
难怪会成为蒋司南的宝贝,捧在心尖上的人。
身后响起了蒋司南不悦的声音,“这么久了,一件滑雪服都穿不了?还是等我给你换?”
宋瑶又看向蒋司南,“蒋司南,你别欺负阿简呀,难道平时,是你给阿简穿衣服的吗?你一个男人,怎么能帮阿简一个女孩子穿衣服呢。”
蒋司南自己说漏了嘴,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他朝着宋瑶笑了一下,一把将我拉回房间,吊儿郎当地靠着门。
“啧,瑶瑶说什么呢,她自己会穿,只是穿的慢,她只是我一个朋友,看她可怜才带她出来散散心,我怎么会帮她穿衣服?你先下楼等着我,她行动也慢,这里空气不好,你待着也无聊!”
他看着动作轻,其实将我推到房间里的动作很重,我差一点撞到墙上,有种就像是一件货物一样被丢了进来,耳边是蒋司南对宋瑶体贴入微的解释。
在宋瑶面前,蒋司南只说我是个可怜的朋友,可后面经过了三年,宋瑶竟然一丝都没有怀疑过我和蒋司南的关系?
真是单纯的可爱。
蒋司南在门外,好言好语地劝宋瑶下楼,我看到蒋司南折返回来,锁上了门。
他脸上的和颜悦色消失不见,动手开始脱我的衣服,“看来你是真的想让我给你换衣服,是吗?”
我抓住他的手,死死地攥住衣领,“我自己可以,你出去。”
他用力的钳制住我的肩膀,将我压到了床上,“今天怎么这么不乖?又不是没给你换过,换完,立刻出去。”
我开始剧烈挣扎,挣扎之中,发现他呼吸加重。
下一刻,他死死扣住我双腕,压到头顶,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贱不贱,用这种反抗的方式勾引我?”
我僵住。
我以前很乖,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三年,从来不忤逆他。
所以他从来没对我说过这种话。
他的目光落到我脸上,大多情绪是厌恶,但还是藏了一丝欲望。

因为我报警及时,整个滑雪场都被工作人员封控起来了。
除非是VVIP用户,其余人暂时不能离开。
大厅里聚集了不少要说法的。
警察很快赶了过来。
“舒小姐,您能不能和我们具体描述一下,怎么察觉到东西被偷的?”
我被女警搀扶着坐下,手里也被放了一杯温水。
我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我刚才有点不舒服,感觉自己有点发烧,我就出去找蒋司南了,我没找到他,还迷路了,好不容易找到回来的路,然后我回房间时候,发现房间的门是开着的......”
“我很着急,然后我就下来找前台小姐,希望她能帮我报警。”
酒店经理早已过来了,一直站在我身旁听着,听了这话,急忙主张配合调监控。
我记得上一世,这个经理可是十分不配合,说总部规定了,涉及到了顾客隐私,监控怎么可以拿出来。
现在肯拿出来,是不想担责,毕竟被偷的是价值百万的手链。
一个女孩的清白和前途,怎么能比得上几百万的珠宝珍贵。
不过,配合归配合,也只肯调出走廊的一小段录像,是从蒋司南离开之后,才交出来的。
监控画面里,蒋司南离开之后,出现了一个一米七左右,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
“我好像见到过这个人,刚才就在大门口被拦着,吵吵嚷嚷要出去。”
有个女游客爱看热闹,趁着警察不注意看到了。
警察行动很快,没一会儿,中年男人就被带了回来。
“我没偷,我没偷什么手链!”
警察从他口袋里找到了我房间的房卡,“房卡怎么来的?”
中年男人打了一个酒嗝,偷偷看了我一眼,“我,我地上捡的,警察先生,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也没偷什么手链,不信你们搜我!”
警察将他心虚的表现尽收眼底。
我轻声开口,“警察先生,偷盗几百万的珠宝,要被判几年?”
不远处游客之中有懂法的,开口帮我科普,“十年吧,找个好点的律师,让他牢底坐穿!”
“不不不,我真的不是去偷珠宝的,我就是去拍照片的,我其他东西都没碰,我看到人不在房间里,我就走了。”
中年男人胆子不大,这点我在电梯里就发现了,被这样一吓,他酒醒了大半,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交代了。
四周议论纷纷了起来。
“拍什么照片?”
“你看坐那里那个女孩多漂亮啊,比女明星还漂亮,还能拍什么照片,这人太恶心了。”
“难道是,那种照片?”
“天哪,我快吐了,还好没得手。”
“赶快把这个渣滓抓走啊!酒店怎么会混入这种渣滓?”
“难道这个酒店不安全?”
酒店经理急忙开口,“我们酒店很安全的,这房卡,绝对不是备用的,备用的在这里......”
“不是备用的,那不就是蒋少拿走的那张?”
我颤抖了一下,瑟缩着抱紧双臂,侧脸朝向中年男人的方向,“是,是蒋司南让你来拍我的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中年男人一副吓到,被我说中,做贼心虚的样子。
原因就是因为我堂叔说了,是蒋司南默许的。
我脸色惨白,身体晃了晃,几乎要坐不住,“他为什么要拍我的照片,他拿着照片要做什么?”
人群之中有个男学生站了出来,他一脸义愤填膺。
“那个蒋少是不是丧心病狂啊,我下午帮这位姐姐按了电梯,那个蒋少就对这位姐姐言辞侮辱,说的话非常难听,一点都不尊重女性。”
“那个蒋少我下午也看到了,他还带了一个女孩来玩,一共带了两个女孩,可真是败类!”
我还在不住地颤抖着,头也跟着昏昏沉沉起来。
房卡在中年男人手里,其实会有许多可能性,会猜是不是蒋司南弄丢之后,被这个中年男人捡到。
所以我先发制人,直接质问中年男人,是不是蒋司南派他来的,他明显吓到,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只有这种刺激性的话题,才能激起周围人的兴趣。
就在失去知觉之前,我紧紧地抓住了身旁的女警,“麻烦送我去我学校宿舍,我,哪儿也不去......”
发烧是真的,在出门之前,我就察觉到自己额头很烫。
说完,我就在一片惊呼声中晕倒了。
————
再度醒过来,我看到了白花花的天花板,刺眼的白炽灯。
嗓子很疼,干的说不出话来,浓烈的消毒水味道之中夹杂着一股烟味,我头皮瞬间发麻。
下一刻我的脖子就被掐住,整个人死死地陷在病床里。
蒋司南神色阴翳,高大颀长的身型站在病床旁,极具压迫力。
他眼底怒气已经到了临界点,修长的手指持续用力,眼底的轻蔑也更甚。
好像手里的蝼蚁,随意就能拧断脖子。
逃不掉,还是逃不掉吗,从里到外的窒息感将我裹住。
“咳......”
我指甲去抓着蒋司南的手背,用力的扣出了血。
他嘶了一声,却没放开我的脖子。
“别人在造谣瑶瑶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呵,我带了两个女孩去滑雪场?我一夜御二女?”
“为什么不解释?知不知道瑶瑶现在被人造谣成什么人了?”
我呼吸困难,生理性的眼泪直流。
就在我以为我要被他掐死的时候,蒋司南放开了手。
他的手指摩挲着我的眼尾,又顺着耳朵划过下颌,最后往我衣领里钻。
“让我看看,你是有多狼心狗肺。”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死死地抓着,咳了好久,才开口。
“你和警察说,我让人给你拍粿照?”
蒋司南手没再往下,转而捏住了我的脸颊,“我想看你,你不得随时脱光,我需要让人给你拍什么照片?”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眼睛还是不受控制的憋红了。
我好像在他眼里,像是个随时逗弄的畜生,每一句话,他都没有把我当人看。
“蒋司南,我报警,是因为东西被偷。”
“我没有解释,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你的确带了我和宋瑶来滑雪。”
“至于什么一夜两女这种,我没听到,也不是我说的,我后来发烧晕过去了。”
“如果这也能怪到我头上,那宋瑶不喜欢你这种畜生,也是情理之中。”
宋瑶喜欢的,另有其人。
哪怕我死之前,蒋司南都没有得手,他仍然是宋瑶的舔狗。
蒋司南突然笑了一下,扯了一下领带,我的病床差点被他一脚踹翻。
病床震了好几下,我却没有太过慌张。
宋瑶喜欢别人,这就是蒋司南的逆鳞,他明知道这个事实,但是不许别人提起。
最重要的是,蒋司南不知道宋瑶喜欢谁,只知道宋瑶心有所属。
他不敢逼问宋瑶,只会暗自发疯。
但是,我知道宋瑶喜欢的人是谁。

宋瑶说完,又急忙说错话了样子,轻轻捂住了嘴巴,满脸指责。
蒋司南拉下了她的手,哭笑不得,“没关系的,不用自责。”
宋瑶想将手抽回来。
“蒋司南,你在这里陪着阿简吧,她好容易被人搭讪的,这样容易遇到危险,一定要照顾好阿简,我去找个教练教我吧。”
蒋司南皱眉,叹气,语气中都是宠溺,“论滑雪,谁能比得过我,我说教你,就一定将你教会。”
“那阿简呢?”宋瑶看向我。
蒋司南瞥了我一眼,找来一个中年男教练,打量了他几眼,就把我丢给了男教练。
“她眼睛看不到,多照顾一点,敢动手动脚就让你卷铺盖滚蛋。”
交代过教练,蒋司南搀扶着宋瑶去滑雪了。
只要宋瑶在,蒋司南顾及不到其他人,全部心思都会放到宋瑶身上。
倒是给了我的机会。
男教练对我非常客气,蒋司南是滑雪场常客,也是VVIP贵宾,教练不敢怠慢。
“教练,可以给我借一下手机吗?”
“抱歉舒小姐,蒋少不许的。”
我沉默了。
不给我手机,断绝我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也是蒋司南的手段。
对一个盲人来说,没有手机,没有现金,又身处一个偏僻的滑雪场,这和给我上了锁链没有区别。
他不知道我的双目已经恢复了。
但我不确定,这种恢复,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趁着男教练不注意,我拿着盲杖迅速朝外走去,刚才我就一直在观察这个滑雪场,停车场在酒店后面。
只是刚走开几步,我就被男教练给拦住。
“舒小姐,您要去哪儿?”
“迷路了。”
“您失明了,还是不要乱走了,蒋少交代过,一定要看牢您,您走丢了,我饭碗就要丢了。”
我只得跟着教练回来,倒不是担心他丢饭碗,而是我根本走不出去。
刚才试着走了一小段,我就知道这里很难走出去。
滑雪场一定要开车才能出去,我没有驾照,更没有车。
男教练教的认真,加上我双眼恢复了,实践学习了一下,双板滑出十几米的距离。
“阿简好厉害,什么都看不见,竟然能滑出这么远,蒋司南,是不是我太笨了啊?”
耳边响起了宋瑶沮丧的声音。
我转头去看,就看到蒋司南耐心地安抚宋瑶,“不是,她不过就是侥幸。”
宋瑶娇俏的嘟起嘴,“算了,人家就是厉害嘛,我要承认的,蒋司南,好累哦,我不玩了。”
“好好,我送你回去。”
蒋司南将宋瑶送了回去。
我跟着教练又滑了两圈,被折返的蒋司南拦下。
蒋司南瞥了眼教练,又看向我,“看不见,滑什么雪。”
“你带我来滑雪场,又请了教练,不让我滑雪,让我做什么?”
我问的蒋司南一瞬间哑口无言。
我当然知道蒋司南为什么带我过来,滑雪这种偏极限运动,对健全的人来说,就是快乐乐园。
可对一个瞎子来说,恰恰相反。
一直感受别人的快乐,而失明的人却一片黑暗,更能加深失明人的痛苦。
现在我所有堆积起来的痛苦,就是蒋司南送给宋瑶的礼物。
蒋司南恨不得直接告诉宋瑶,快看,你讨厌的那个瞎子,现在多惨啊。
不过蒋司南没告诉宋瑶我是谁,大概是因为我现在还不够惨。
“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有那么多问题。”蒋司南拉着我往回走,我脚下的双板还没取下,直接被他拉的栽到了雪地里。
雪灌了我一衣领一袖子,刺骨的冷一下子刺的我头疼。
蒋司南皱眉,一把将我拽起来,“摔一下就像是要碎了一样,这演技也不知道和谁学的,烂的很!”
他伸手拍了拍我身上的雪,扯着我往酒店走去。
宋瑶还在门口等着,看到我和蒋司南过来了,她一脸担忧,“蒋司南,阿简看起来很冷,带她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吧,我也回房间躺一会儿。”
“嗯。”蒋司南这次同意了。
宋瑶微微怔住,她又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我虽然头疼欲裂,但也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上一世,我没有滑雪,就呆滞的站着,耳边是所有人的欢声笑语,我只能低着头,缩在一隅。
所以蒋司南并没有陪我回房,而是陪着宋瑶玩完,又陪着宋瑶用餐去了。
上一世我无数次期待,他会送我回房,会陪着我。
可是没有。
这一世,我期待着他滚的越远越好,他竟然要送我回房。
回到房间,我身上的雪全都化了,湿哒哒的贴在脸上,忍不住打着冷颤。
蒋司南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将我粘在脸颊上的发丝轻轻勾走,又捏着我的脸颊,用力捏了捏,“收回在楼下说的那句话,看着是挺容易碎的。”
我抓着他的手腕扯开他的手,皱眉,毫不掩饰自己的厌烦。
“长本事了,还敢和我闹脾气!”
他说完,却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去被子里暖一暖,我先去洗澡。”
我冷的厉害,皱眉摸索到了床边,脱下了滑雪服外套丢到了地上,然后就钻到了被子里。
房间里暖气很足,缓了很久,冻僵的手脚才渐渐回暖。
浴室门打开,穿着浴袍的蒋司南走到了床边,将我从被子里抱了出来。
“你干什么?”
我瞬间紧张了起来。
他抬步进了浴室,将我放到了洗手池上,唇角噙着笑意,“还能是做什么,当然是给你洗澡。”
我脸瞬间红透,是气的。
蒋司南最恶心的就是这点,明明对宋瑶爱的要死要活,说着要给宋瑶守身如玉,该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还是会动手动脚。
恶心的很!
“不要!”
“你人都在我手里了,还有你说不的资格?这么瘦,又没什么力气,眼睛还看不见。”蒋司南凑近我的耳朵,“还不是任由我玩。”
玩?
这个字眼刺激的我脑袋嗡嗡作响,恨意蔓延。
我死死地抓住了他在我腰上的手,“你出去,我自己洗。”
他轻笑了一声,“好啊!”
我皱眉,蒋司南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他要做什么?
蒋司南走到浴室门口,打开门,“我出去了。”
说完,他并没有走出去,而是啪嗒一声,关上了门。
浴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做出了走出去的假象。
我双眼瞬间通红,原来是这样,原来我上一世失明的时候,他是这样欺负我的!
他根本没有出去!

那他的确是在玩,把我玩的团团转。
因为我没了爸爸妈妈,只是一个无依无靠,没人会为我撑腰的盲女。
所以最后杀掉了陪伴我三年的导盲犬,置我于死地,他都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拼命忍着泪意,装作什么都看不到,慢慢从洗手池上跳下来,不急,不急的!
从镜子里,我看到了蒋司南怀疑的目光。
我知道是我站这里太久没动了。
手边没有盲杖,我只能摸着墙壁,慢慢找到了浴池,又打开了水,水流放的很细,没有关水塞,流进去多少水,就会流出多少水。
但是这一招不能一直用,最后我装作刚发现水塞开着,又开始重新往浴缸里装水。
我是在拖延时间。
水装满,我又摸摸索索,放了一些泡泡浴用的东西。
就算没有回头,我也猜到蒋司南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我感受到了他无声走近。
猜到了他下一步是要来剥我衣服了。
这时候,手机嗡嗡声骤然响起。
我是坐在浴池边的,从镜子里,刚好能看到他的表情,在看清来电的那一刻,他不耐烦的表情变成了紧张,他顾及不了任何人,一刻都不耽误的接通了电话,然后急匆匆的离开了浴室,门都没有带上。
我松了一口气,赌对了。
上一世这个时候,我是被蒋司南压到床上,他接到的电话。
和上一世一样,这个时候宋瑶出事了。
宋瑶没学会滑雪,又输给了我一个盲女,大概是觉得挫败吧,所以偷偷跑出去,找了个教练,结果摔倒骨折了。
蒋司南一听宋瑶受伤,火急火燎地带着她去就近的医院了。
上一世的我被遗忘到了酒店里。
那时候我刚失明没多久,生活自理能力的确很差,甚至没有灵敏的感知能力,全靠一根盲杖,在这种情况下被丢在酒店,我不敢乱跑,只能在房间里等着。
他一定回来找我的,他不会忘记我在酒店的。
上一世的我是这样想的,结果等来的人,不是蒋司南。
几个小时后,就有人刷了房卡进来,撕扯了我的衣服,拍下了我的照片。
事后我告诉了蒋司南,蒋司南并没有任何行动。
我去报警,可我看不见,能感知到的特征太少,监控也不见了,再加上没有目击证人,犯人始终没有抓到。
这一次,我要亲眼看清,对方究竟是谁!
————
穿好滑雪服,我拿着盲杖出了房间。
刚才出门和回来的路上,我观察过监控的位置,走廊监控几乎没有死角。
所以避开监控是不可能的,我依旧装作失明的样子去了楼梯间,楼梯间打开门缝,刚好是能看到电梯口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一个戴着口罩的中年男人出现在视线之中。
我没有走出去,只是侧耳听着,计算着他的脚步声,然后刷开房门的滴滴声,大概过了七八分钟,脚步声又匆匆响起,焦躁按电梯的声音。
我收起伸缩盲杖放到包里,戴上了口罩和滑雪服的帽子,下到了下面一层,按了电梯。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我看了眼电梯里的中年男人。
是陌生的眉眼。
可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醉酒味,汗味,一下子让我想起很久远的记忆。
黑暗中撕扯我衣服,拍照的恶臭味道。
强压着恐惧感,我握紧了拳头,又突然想到了事后蒋司南把我丢到浴缸里,用冷水冲我的脸,水流钻到口鼻之中的窒息感。
他沉声质问我有没有被老男人碰,还带着我去医院从头到脚做了一遍检查,确信我没被侵犯,才没有再计较这件事。
中年男人打起了电话,“喂,人不在房间。”
手机里响起我无比熟悉的声音,是我堂叔的声音。
“怎么会不见呢,她一个瞎子,怎么会不见?你该不会对她做什么了吧?”
中年男人急了,“我知道你还要将她卖给有钱人当情人,我怎么敢碰你侄女,就听你的,只拍照,但是现在人不见了!”
“房间里没有?也不知道那瞎子去哪儿了,她也没手机,想联系她都难,你先回来吧,别太明显,等下次机会,反正有的是机会。”
中年男人犹豫,“她可是你侄女,你真要这么做?那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不是看上她了,我这么做,不会得罪那位蒋少爷?”
——“放心,蒋少绝对不会怪你我的,这丫头心气儿高的很,眼睛都瞎了,还每天十几个小时学盲文,手指都磨破了,还妄想着上她那个大学呢!也不想想,人家大学怎么会收一个瞎子!”
——“蒋少说了,让我想办法挫她锐气,磨掉她的傲气,这办法不就来了吗?”
——“她如果有退路,不愿意心甘情愿跟着蒋少,我可没法张口问蒋少要她的卖身钱。”
——“我拿不到钱,我也没办法还欠你的钱,说好了,十五个点的利,连本带利二十六万全都还你!”
堂叔的声音,一字不落的落到了我耳朵里。
上一世,这件事发生之后,堂叔来安慰我,说一定会帮我找出害我的人。
还说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让我好好跟着蒋少,以后说不定能成为蒋家的少奶奶,那可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我不是不知道堂叔是什么样的人,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为了钱,能对我做出这种事。
堂叔的所作所为,蒋司南后来应该也是知道了,难怪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因为我堂叔做的事,正合他的意。
中年男人走出电梯,我等了一会儿,才走出电梯,然后走到了前台处。
“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地方吗?”
“帮我报警。”
“报,报警?”
“我房间里价值百万的手链被偷了。”我慢慢摘掉口罩和帽子。
口罩是之前我第一次下楼时候,让那个男学生帮我买的,蒋司南扔掉塑料袋之前,我提前将口罩放到了口袋里。
前台倒吸一口冷气,“价值百万的手链,这,这怎么放到房间里遗失了呢?”
前台看着我的眼神,明显不信,毕竟我现在又装回了盲人。
一个盲人,手里怎么会有百万级别的珠宝。
“那条手链是蒋司南买的。”
蒋司南的名字,这些人不可能不知道,这里的VVIP用户虽然也有上百名,但各个都是身份显贵。
这些金字塔顶尖的人,他们的名字背景,前台早已烂熟于心。
“想起来了,您是和蒋少同行的那位小姐,抱歉抱歉,舒小姐,您稍等,我立刻报警!”
警方来的很快。
来了之后,他们给蒋司南打了电话,蒋司南没有接。
我当然知道蒋司南不会接,宋瑶受伤,蒋司南怎么可能顾及到其他人,陌生人的号码,他是更加不会接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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