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叫姜万宁。”我离开病房前道。
我想,相比见到我这个预谋杀害未遂的仇人,余赧更想得到姜万宁的安慰。
我拨通姜万宁的电话。
简单说明情况后,就又重新回到病房,坐下一边削苹果,一边道:
“余赧。”
“你不用绞尽脑汁,处心积虑的想要害死我。”
“给我些时间。”
“我马上就要死了。”
杀人要坐牢要偿命要无休止的活在对逝者的愧疚里。
我不想余赧的余生,都要承受这样痛不欲生的折磨。
“你什么意思。”余赧问道并且回头来看向我。
我看到她眼眶通红,惨白的脸上,泪痕清晰。
梨花带雨的清丽模样,让我不再有说出身患绝症真相的勇气。
我把削好的苹果放在床头,“没什么。”
“余赧,咱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离婚吧。”
余赧听后冷笑道:“顾松。”
“你的怜香惜玉是不是只能给沈眠那个贱女人。”
“我还在病床上躺着呢,你就提离婚,生怕我好的太快,影响你和沈眠幽会?”
我疲惫的解释:“我和沈眠是清白的。”
“清白的?”
余赧道:“真要是清白会在大街上就搂搂抱抱?”
“你可真是会恶心人。”
我猛然意识到,余赧真正介怀的是,沈眠给我的那个,连我都意想不到的拥抱。
但仅是这样,她就要撞死我吗?
若人人皆如此。
余赧和姜万宁以及她之前的所有那些莺莺燕燕。
早就被我弄死不知多少次了。
“余赧。”
我疲惫的捏着眉心,
“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你答应过我的。”
“综艺拍摄完,咱们就离婚。”
余赧烦闷的转过身,
“那就等录制结束再说。”
是啊。
再见,亲爱的的录制因为姜万宁骨折而暂时中止。
却并非最终的结束。
可我的身体,已经等不到那一天了。
“什么时候重新录制。”
“你总得给我一个时间。”
我追问道。
余赧像是睡着,一言不发。
我无奈,只得默默守在床边。
“赧赧。”
没过一会,姜万宁就被崔栋推着,闯进病房里。
“你怎么样了,那里难受,快跟我说说。”
姜万宁满脸关切,甚至拖着哭腔。
我在一旁看着,不由想到,至少从表面上看,他比我更关心余赧的安危。
“我没事。”
余赧望向姜万宁,笑道:
“怎么还哭了,就是个小车祸。”
姜万宁哭的反而更大声了,自责道:“都怪我没保护好你。”
我实在接受不了余赧在我面前和别的男人,这样温情脉脉的画面。
于是默默退出病房,正巧,李铭的手术也已结束,已被转至普通病房。
虽然依旧虚弱,但仅是肋骨骨折,并无性命之忧。
他躺在病床上,见我进来,强作苦笑道:
“先生。”
“今天的事,你别怪余董。”
“别说她了。”
我关切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
李铭道:“死不了。”
他不等我接着问,就主动道:
“余董是因为看到你和沈小姐搂搂抱抱所以才情绪失控的。”
“其实……余董一直都有心理疾病。”
“躁郁症?”我脱口问道。
“嗯。”李铭惊诧点头,问道:
“先生知道?”
“猜的。”
我回忆着这些年来与余赧的点点滴滴,
“她的情况很符合躁郁症的症状。”
我看似平静。
实际早已心乱如麻。
如同玻璃般碎成齑粉。
没想到,这些年来,余赧一直都在忍受着,心理疾病的侵扰。
而我,这个她名义上的丈夫,却对此完全不知情。
难怪,余赧的情绪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失控,有时歇斯底里,状若疯魔,有时又极其消沉,靠着在觥筹交错里磨练出的职业笑容来掩饰心底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