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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入膏肓,总裁妻子天天折磨我余赧顾松全局

罔闻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早就已经做好跳楼心理准备的人,又怎么可能怕跳楼机。玩了半天,我和余赧回到酒店,在走廊分别的时候,她眉眼弯弯道:“顾特助。”“晚安。”我回以压抑的笑,“晚安。”我怕要是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会忍不住抱紧似乎重新又回来的余赧。我好希望,过往五年都是场虚幻的梦。在另一条平行时空里,我和余赧一如既往的相爱。回到床上,我久久难眠,想着今天的余赧,想着明天的饭局,渴望拥有可以让时间停止的道具。但在时间面前,唯有无能为力。我准时换好衣服,没有告知余赧就离开酒店,坐上网约车,直奔市郊的祖宅。酒店里,余赧正跟集团高管们开着视频会议,协商如何在不伤及根基的情况下,满足长泓集团的最低要求。正在激烈讨论时,余赧接到一通陌生电话,接起后,听筒里传出声音:“余...

主角:余赧顾松   更新:2024-12-31 15: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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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余赧顾松的其他类型小说《病入膏肓,总裁妻子天天折磨我余赧顾松全局》,由网络作家“罔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早就已经做好跳楼心理准备的人,又怎么可能怕跳楼机。玩了半天,我和余赧回到酒店,在走廊分别的时候,她眉眼弯弯道:“顾特助。”“晚安。”我回以压抑的笑,“晚安。”我怕要是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会忍不住抱紧似乎重新又回来的余赧。我好希望,过往五年都是场虚幻的梦。在另一条平行时空里,我和余赧一如既往的相爱。回到床上,我久久难眠,想着今天的余赧,想着明天的饭局,渴望拥有可以让时间停止的道具。但在时间面前,唯有无能为力。我准时换好衣服,没有告知余赧就离开酒店,坐上网约车,直奔市郊的祖宅。酒店里,余赧正跟集团高管们开着视频会议,协商如何在不伤及根基的情况下,满足长泓集团的最低要求。正在激烈讨论时,余赧接到一通陌生电话,接起后,听筒里传出声音:“余...

《病入膏肓,总裁妻子天天折磨我余赧顾松全局》精彩片段


早就已经做好跳楼心理准备的人,又怎么可能怕跳楼机。

玩了半天,我和余赧回到酒店,在走廊分别的时候,她眉眼弯弯道:

“顾特助。”

“晚安。”

我回以压抑的笑,“晚安。”

我怕要是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会忍不住抱紧似乎重新又回来的余赧。

我好希望,过往五年都是场虚幻的梦。

在另一条平行时空里,我和余赧一如既往的相爱。

回到床上,我久久难眠,想着今天的余赧,想着明天的饭局,渴望拥有可以让时间停止的道具。

但在时间面前,唯有无能为力。

我准时换好衣服,没有告知余赧就离开酒店,坐上网约车,直奔市郊的祖宅。

酒店里,余赧正跟集团高管们开着视频会议,协商如何在不伤及根基的情况下,满足长泓集团的最低要求。

正在激烈讨论时,余赧接到一通陌生电话,接起后,听筒里传出声音:

“余董您好。”

“我是顾松顾先生请的律师。”

“主要负责您二位的离婚诉讼工作。”

啪嗒……

手机从余赧掌心滑落,她不管视频会议里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的众高管,冲出客房,直奔顾松所在的房间。

“顾松。”

她使劲砸门,质问道:

“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敢诉讼离婚不敢见我吗。”

“顾松,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该楼层的保洁,听到响动,推着车子走来道:

“姑娘,别砸了,他不在。”

“你怎么知道。”

保洁道:“我亲眼瞧着他出去的。”

“好家伙,西装革履的还挺帅。”

余赧思绪纷飞,顾松一大清早,穿着西装能去哪里?

他在松海既没朋友又没家人。

肯定是去见沈眠了!

余赧冲回客房,宣布视频会议暂时中止后,攥着手机,眼仁血红的盯着,沈眠的电话。

她既想拨去问问顾松究竟是什么意思。

又怕顾松此时真的跟沈眠在一起。

纠结很久后,余赧咬牙拨通,按下免提后,仰躺在床上,等着电话被接通。

但,仅几秒后,她的电话就被沈眠挂断。

余赧再打,沈眠接着挂断。

如此反复几次以后,余赧确定顾松肯定就跟沈眠在一起。

正因如此,所以沈眠才不敢接听。

余赧彻底崩溃,昨天的柔情,变成锐利的尖刺,使劲往她心里扎。

顾松,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明明只有你了……

而我此时正在顾家祖宅外,默默数着地砖,犹豫究竟要不要进去,进去以后又该说些什么。

这座我名义上的家,庄园般的祖宅,已有数年不曾来过。

一切都陌生又熟悉。

“少爷。”

管家孙伯的突然出现,搅乱了我深思熟虑后的计划。

他欠身道:“太太和顾董等你很久了。”

“嗯。”

我迈步走进祖宅。

正厅里,顾长泓坐在红木太师椅上,威严目光扫过我,道:

“愣着干什么。”

“给祖宗磕头。”

正厅里供着顾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在来以前,我就已经做好像提线木偶般被恣意摆布的准备。

于是没有任何抗拒的跪下磕头,敬献香火。

望着那尊灵牌时,我想,列祖列宗别觉得我不孝顺,几年都没来看望你们。

再过不久,我就能到九泉下,亲自尽孝了。

“还有你妈。”

顾长泓再指向正厅角落里的一张遗像。

遗像上的女人长相与我有几分相像,但我已经记不得她了。

她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撒手人寰。

后来,顾长泓就续了弦,也就是顾易的妈。

我同样恭敬叩头,进献香火,烧了几张纸钱在瓷盆里,聊表哀思。


正是深秋,落叶堆积。

我坐在医院长椅,脚下堆满烟蒂,身旁是落满枯叶的确诊书。

病名一栏写着‘急性白血病’。

生命开始倒数,长则数年,短则数月。

我才三十岁,正值而立,就要溺死在一片死水的生活里。

我踩灭烟蒂,忘记第几次重新拿起确诊书,病名依旧醒目刺眼,无法忽视。

我想,这或许就是我命中该有的报应……

“余赧,我终于可以把欠你的命,还给你了。”

烟盒空了,我起身回家,蓄满残叶,枯枝张牙舞爪的小径尽头灯火通明。

落地窗里,余赧慵懒斜倚,身旁不缺男人。

而我,她名义上的丈夫,早已对此司空见惯。

我平静推开门,客厅嬉笑如常,没人注意到玄关里站着的男主人。

我本想直接上楼休息,却听余赧身旁的奶狗,谄媚道:“余姐,宁哥现在回来了,他和顾松谁才是我们姐夫。”

我叫顾松,他说的宁哥是谁,我不知道,或许是余赧的情人。

我自嘲的想,就算论资排辈,姐夫的名头,也该落在我身上。

然而,余赧嘴角一斜,嘁道:“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配跟阿宁比?”

我目瞪口呆,骤感目眩神晕,一股热流从鼻子里涌了出来,紧忙用手捂住时,客厅那头又传来余赧的声音,“他无非只是阿宁的替身罢了。”

客厅里笑声刺耳,余赧也跟着笑,我则弓着腰,石化在玄关,几秒以后,血盈满手心,从指缝里冒出来,呛得我咳嗽出声。

“余董,可能是先生回来了。”余赧身后,西装革履的特助说。

余赧眼里闪过些许惊慌,客厅变得安静,几秒后,我的笑声突然响起。

我笑结婚五年,以为真情不负,原来是他人替身,像个小丑。

我的笑声,悲戚瘆人,余赧蹙眉哼道:“顾松,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偷听别人说话了。”

我戴上口罩,一言不发,默默上楼。

回答余赧的问题,势必带来更多麻烦,而我现在只想蜷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好好休息。

“跟上去看看。”

余赧定定望着地板上的零星血迹,几秒后对特助吩咐道。

我推开门,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可是视线扫过,瞳孔突然瞪大,床上居然躺着我不认识的男人。

男人看向我,笑道:“你就是顾松吧,他们说的没错,果然有点像我。”

我愣在哪里,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认识一下,姜万宁。”男人却起身,热情的伸出手。

我回过几分神,恼羞成怒般吼道:“滚。”

姜万宁毫不尴尬的收回手,依旧笑盈盈道:“你把赧赧照顾的很好,改天我得请你吃饭。”

“滚出去!”我彻底发了怒,一字一句的说。

因为他的出现,撕破了伤疤。

让我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

姜万宁嗤笑一声,迈着大步,走出卧室,我反扣住房门,喘着粗气。

几分钟后,卧室外响起余赧的声音,“顾松,出来。”

我以为她是来向我解释的,于是打开了门,余赧却指着我的鼻子道:“现在,立刻给阿宁道歉。”

不容置疑的语气,好像我是她养的一条狗。

以往事事顺着她的我,这次却坚决不低头!

余赧横着眉,不容置疑道:“顾松,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余赧,”我定定望着眼前陌生的妻子,问:“如果我坚持不道歉呢。”

这是我最后的试探。

假如,余赧依旧坚持让我道歉。

我和她的五年婚姻就在今天彻底的结束吧,小丑也有扮累的一天。

余赧怒极反笑,呵道:“顾松,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商量吗?”

她突然凑近我,用魔鬼般的低语,说道:“记住,这是你欠我的,要不是你,他们不会死。”

我的骨气、我的坚持,只因为她的一句话就烟消云散。

余赧说的没错,这些都是我欠她的。

要不是我十年前开车不慎,她的父母就不会死。

是我拿着剔骨刀,亲手削去她的骨肉,让她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所以,我哪有资格说不?

“对不起。”

我向姜万宁鞠躬,短短几秒就抽干了全部力气。

余赧望着我被羞愧压弯的脊梁,眼神复杂。

既有施暴者的残虐,酣畅淋漓般的歇斯底里。

又咬着唇,眼里盈着层水雾。

“现在开心了?”

我抬头,余赧立刻笑盈盈望向姜万宁,娇嗔妩媚的模样,我没见过。

我默默退回卧室,锁上门,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两幅遗像,拂去浮尘。

他们是余赧的父亲和母亲。

也曾是我在这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最亲最爱的长辈……

“余叔叔,陈阿姨,欠你们的命,我马上就能还了。”

“余赧不用我照顾也可以活的很好。”

“我这个多余的人,是时候滚出她的生活了。”

我说完,放回遗像,取出我和余赧的结婚证,照片上,俊男靓女都笑的很甜。

我记得,领完结婚证的那天,余赧说是自己生命里最幸福的一天。

我原以为,他和我一样,因为拥有彼此而幸福。

五年以后的今天,我重新再审视这张照片,才明白,原来那时的余赧,觉得幸福是因为,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折磨我了。

折磨我这个害死他父母的罪魁祸首……

总说婚姻是坟墓,祭奠爱情。

而在我眼里,婚姻是冒着血腥味的屠宰场。

我是挣扎着、待宰的牲畜,余赧是享受这片刻欢愉的屠夫。

她日日重复,剖开我的心肠,还将我最不堪回首的记忆,制成影片,循环播放。

幸好,我终于是要死了……

“余董,先生今天似乎去了医院。”

宾客散去,客厅重归整洁,特助向余赧低声汇报。

余赧听到脚步声,咽下梗在喉咙的话,冷笑道:“何必跟我说,他要是死了,我得放炮庆祝。”

我刚从楼下走下,就听到余赧这样说。

眼里无悲无喜,我来到余赧面前,推了推离婚申请,说道:“签字吧,我净身出户。”

开始几秒,时间凝固,余赧定定望着离婚申请,仿佛石化。

我还以为她会很痛快的答应。

“理由。”余赧问。

我信口胡说道:“我出轨。”

只要能离婚,能让我在死以前,享受片刻屠宰场外的世界,怎样的理由都好。

“好啊。”

余赧冷笑了几声,痛快的答应。


我想,我和余赧的疏离,源于一场又一场阴差阳错的误会。

或许今天的事同样也是误会。

我得跟她坦诚交流。

我吸了吸鼻子,拨通余赧的电话,想将有可能的误会,扼杀在摇篮里。

谁让,昨天余赧给我的感觉那样真实,真实到我不受控的沉沦,不愿相信那仅是场梦。

“余赧……”

电话被接通后,我正要迫不及待的问,听筒里却传出姜万宁的声音。

“顾松。”

“赧赧在洗澡呢。”

“你有什么事就给我说吧,我帮你转达。”

我的话梗在了嗓子眼,什么话都说不出。

我到底还是小看了余赧的残忍。

她对我,无非是像对猫猫狗狗,高兴时撸撸毛。

我则卑微到像条舔狗,一些小恩小惠,就激动的感恩戴德。

余赧,我真蠢。

真的。

我怎么蠢到居然对你心存侥幸。

“没什么。”

我语气轻松,装出副云淡风轻,

“你们玩的开心。”

我在声音颤抖的前一秒,挂断电话。

手机滑落,摔碎屏幕,我靠着墙,寸寸崩塌,捂着嘴,泣不成声。

余赧,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对你有任何期待了。

咱们缘分已断,我金海尽干,以后再无瓜葛。

酒店里。

余赧坐在办公桌前,焦躁不安的盯着正在打电话的姜万宁看。

听筒里是顾松的声音。

当她听到,顾松居然祝自己和姜万宁玩得开心的时候。

她咬紧牙,恨不能把顾松从电话里揪出来,钳出他的舌头来瞧瞧究竟是不是肉做的。

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六亲不认的话。

听筒里仅剩‘嘟嘟嘟’的声音后,姜万宁摊手道:“赧赧,你也听出来了,顾松现在对你半分感情都没有。”

余赧眼里闪烁阵阵恨意。

昨天的亲密,像是一把上膛却没击发的子弹,今天正中靶心。

她想不明白,顾松为什么突然就要跟自己诉讼离婚。

铺天盖地袭来的阴雨般的恐惧,让余赧本能的想要自保,于是喊来姜万宁,演了出闹剧。

见余赧默不作声,姜万宁不动声色的攀上她的肩,故作深沉的腔调,试图勾出身旁总裁的欲望,

“赧赧,顾松不在乎你,我在乎你。”

“给我个机会保护你一辈子。”

“咱们假戏真做好不好。”

气氛在姜万宁有意的推波助澜下而变得暧昧。

余赧的目光却从未有一刻陷入欲望的漩涡,一直保持清明的恨意。

啪!

余赧挣脱姜万宁的手,势大力沉的一巴掌,用力扇在大明星保养得当的脸上,留下痕迹。

“姜万宁。”

“认清自己的身份。”

“再有下次,我砸折你的腿。”

姜万宁眼里的恨意,仿佛能将余赧生吞活剥,却乖巧地啄着脑袋,

“赧赧,你别生气,我一时冲动,你千万别生气。”

余赧指着房门:“滚。”

姜万宁二话不说,轮椅快的险些冒出火星。

走廊里,崔栋拿着相机,已经等候多时,见仅有姜万宁一人出来,于是走出角落的阴影问:

“改剧本了?”

崔栋咋舌,“啧,你这模样还挺色。”

正一筹莫展的姜万宁突然有了灵感,胡乱抓破脖子、胸口和胳膊。

他故意做出副‘被掏空’的表情让崔栋拍下,放在网上。

标题就叫:

#余董与姜万宁战况激烈,男明星英勇负伤#

#被霸道女总裁玩到伤痕累累的顶流男明星#

#震惊!霸道女总裁居然是混字母圈的#

看着媒体上多出的数条热搜,余赧不置可否。

只要姜万宁做的别太过分。

她反倒乐于见到往顾松眼里插柴。


“没什么。”

我紧忙将遗书塞进被子里,道:

“与你无关。”

遗书里有,我死后想对余赧说的一些话。

这些东西我并不想在活的时候就让余赧看到。

社死仅是一方面。

我怕我又一次承受不住余赧的毒舌。

“既然没什么,为什么不敢给我看?”

余赧作势来抢,我紧紧攥紧被子,不让她得逞。

早被白血病抽干力气的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真的没有让余赧如愿。

余赧见实在没机会,就停手冷笑道:

“藏得这么严实。”

“不会是写给门口小情的情书吧。”

我板着脸道:“余赧,我说了,与你无关。”

“顾松。”

余赧俯下身来轻轻扇着我的脸,像教训小狗般说道:

“别说我对你狠,沈眠的待遇我可从来没有过。”

怎么可能没有。

我在国外写了上百首歌,每一首都是为她而写。

但我没有解释,只想将余赧越推越远,于是回以同样戏谑的冷笑,“因为,你不配。”

余赧又一把捏住我的脖子,嘶哑着问:“顾松。”

“你一遍又一遍试探我的底线不就是想死吗。”

“我现在就成全你。”

我被勒到根本讲不出话。

手脚不受控的挣扎,挣脱点滴和各种医疗器械的束缚。

病床周边的各类瓶瓶罐罐都被我推搡在地。

本来安静的重症监护室乱得像菜市场。

余赧双眼血红,仿佛入了魔,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意识因氧气的缺失而消散前,我想,死在挚爱手上,或许也算死得其所……

“余赧!”

“你疯了吗!”

就在我快要被余赧掐死的时候,沈眠冲了进来,将她撞飞。

重症监护室里的医生、护士都忌惮于余赧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求助于沈眠。

沈眠最开始不信余赧要掐死顾松。

觉得余赧再怎么说,肯定没这么癫。

眼下,沈眠才终于相信,这份扭曲的爱,已经让余赧变得像魔鬼。

撞在墙上的刹那,剧痛使得余赧冷静,她狠狠瞪了眼我和沈眠,阔步离开重症监护室。

“抱歉。”

我依旧秉持着余赧丈夫的身份,说道:“让你见笑了。”

“夫妻嘛,那有不吵架的。”

“顾松。”

沈眠无奈苦笑,撕开我名为体面的伪装,

“我知道你准备跟余赧离婚。”

“我支持你。”

我回以礼貌的点头。

沈眠看出我不想在有关离婚的话题上浪费时间。

她将病床旁的瓶瓶罐罐以及因推搡而失位的仪器都收拾妥帖。

搬来张椅子,坐在病床旁,说道:

“几年没见你怎么瘦成现在这样了。”

被锁在仓库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是瘦不成现在这样的。

沈眠看的出,顾松神情里有着已经被腌渍入味的疲态。

这让她的感觉很不好。

很难再将眼前的顾松与数年前,喝醉酒后发誓一定要娶余赧回家的中二少年重合起来。

我平静道:“白血病。”

沈眠骇然瞪大眼。

几秒后环顾四周问:“确诊多久了。”

我道:“时间不长。”

我的暴瘦并不全因为白血病。

豆豆的死、录制综艺时无时无刻的诛心瞬间,都是罪魁祸首。

沈眠是个开朗的姑娘,她推了我一把,鼓劲道:“区区白血病而已。”

“就让你一个人大男人颓成这样?”

我知道,让我了无生志的不止是白血病。

还有余赧……

如果现在依旧是热恋,我会无比疯狂的想要活下来,为此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因为我不想余赧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世上。

她的父母都没有了,所以我才更应该陪着她。

可现在,我无所谓了。

没了我,余赧或许会更幸福。

我道:“不想治。”

沈眠瞪眼道:“顾松,你别太离谱,活着不好吗,为什么不想治!”

我如实道:“不好……”活着不好。

我活着的每分每秒每时每刻都在受着良心和爱情的双重谴责。

仿佛一柄重锤,将我砸进名为忏悔的深渊里。

那是无底洞,只有死掉才能解脱。

见我这样说,沈眠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有时,劝别人活着,于被劝的人而言,才是残忍。

我从被子里取出揉皱的遗书,道:“这里面我想做但没做的一些事。”

“还有一首歌。”

“算是鸿渐的绝笔。”

“都请你在我死以后转交给余赧。”

沈眠攥着拳,抿紧唇,硬绷着没让自己哭出来。

“我才不要做替你传话的人。”

“你活着自己给余赧!”

“帮帮我。”

我笑道:“除了你,也没人愿意帮我了。”

我说完,沈眠彻底绷不住,蹲下痛哭。

她以为回来就能见到顾松。

哪怕依旧如同当初做朋友,那也是意料之内的幸福。

可沈眠无论如何都没想到。

这次回来居然是跟顾松的生离死别……

沈眠最终还是收下了遗书。

顾松的委托,她没法拒绝。

沈眠离开前道:“顾松,无论怎样,总有人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我点头道:“谢谢。”

沈眠的话仅是聊以安慰。

并不能将我彻底从那深渊里拽出来。

往后数日,我一直住在重症监护室里。

因为身体机能的退化导致恢复时间严重受影响。

以往高烧都不用喝药全凭一腔热血硬抗的男人,现在稍有风吹草动就极可能是要命的大事。

听病房里的护士说再见,亲爱的的催更打破了历史记录。

不少观众都在等着看后续。

更有坊间传闻,节目突然停播的原因是我和姜万宁谁都不服谁,血战一场,双双躺进医院。

对此我莞尔一笑。

其实,待在重症监护室里也很不错。

至少安逸。

自从确诊白血病以后我从没像近几天这般安逸。

又过了几天,我的各项生命体征都趋于稳定后,主治医生终于同意挪出重症监护室。

我收拾好东西笑着跟护士和医生说再见。

“顾先生……”

我正要走的时候,一位陌生的护士进来道:

“你的住院费还没交呢。”

我脸色一变问:“多少钱。”

护士道:“三十四万……”


“我帮你叫姜万宁。”我离开病房前道。

我想,相比见到我这个预谋杀害未遂的仇人,余赧更想得到姜万宁的安慰。

我拨通姜万宁的电话。

简单说明情况后,就又重新回到病房,坐下一边削苹果,一边道:

“余赧。”

“你不用绞尽脑汁,处心积虑的想要害死我。”

“给我些时间。”

“我马上就要死了。”

杀人要坐牢要偿命要无休止的活在对逝者的愧疚里。

我不想余赧的余生,都要承受这样痛不欲生的折磨。

“你什么意思。”余赧问道并且回头来看向我。

我看到她眼眶通红,惨白的脸上,泪痕清晰。

梨花带雨的清丽模样,让我不再有说出身患绝症真相的勇气。

我把削好的苹果放在床头,“没什么。”

“余赧,咱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离婚吧。”

余赧听后冷笑道:“顾松。”

“你的怜香惜玉是不是只能给沈眠那个贱女人。”

“我还在病床上躺着呢,你就提离婚,生怕我好的太快,影响你和沈眠幽会?”

我疲惫的解释:“我和沈眠是清白的。”

“清白的?”

余赧道:“真要是清白会在大街上就搂搂抱抱?”

“你可真是会恶心人。”

我猛然意识到,余赧真正介怀的是,沈眠给我的那个,连我都意想不到的拥抱。

但仅是这样,她就要撞死我吗?

若人人皆如此。

余赧和姜万宁以及她之前的所有那些莺莺燕燕。

早就被我弄死不知多少次了。

“余赧。”

我疲惫的捏着眉心,

“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你答应过我的。”

“综艺拍摄完,咱们就离婚。”

余赧烦闷的转过身,

“那就等录制结束再说。”

是啊。

再见,亲爱的的录制因为姜万宁骨折而暂时中止。

却并非最终的结束。

可我的身体,已经等不到那一天了。

“什么时候重新录制。”

“你总得给我一个时间。”

我追问道。

余赧像是睡着,一言不发。

我无奈,只得默默守在床边。

“赧赧。”

没过一会,姜万宁就被崔栋推着,闯进病房里。

“你怎么样了,那里难受,快跟我说说。”

姜万宁满脸关切,甚至拖着哭腔。

我在一旁看着,不由想到,至少从表面上看,他比我更关心余赧的安危。

“我没事。”

余赧望向姜万宁,笑道:

“怎么还哭了,就是个小车祸。”

姜万宁哭的反而更大声了,自责道:“都怪我没保护好你。”

我实在接受不了余赧在我面前和别的男人,这样温情脉脉的画面。

于是默默退出病房,正巧,李铭的手术也已结束,已被转至普通病房。

虽然依旧虚弱,但仅是肋骨骨折,并无性命之忧。

他躺在病床上,见我进来,强作苦笑道:

“先生。”

“今天的事,你别怪余董。”

“别说她了。”

我关切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

李铭道:“死不了。”

他不等我接着问,就主动道:

“余董是因为看到你和沈小姐搂搂抱抱所以才情绪失控的。”

“其实……余董一直都有心理疾病。”

“躁郁症?”我脱口问道。

“嗯。”李铭惊诧点头,问道:

“先生知道?”

“猜的。”

我回忆着这些年来与余赧的点点滴滴,

“她的情况很符合躁郁症的症状。”

我看似平静。

实际早已心乱如麻。

如同玻璃般碎成齑粉。

没想到,这些年来,余赧一直都在忍受着,心理疾病的侵扰。

而我,这个她名义上的丈夫,却对此完全不知情。

难怪,余赧的情绪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失控,有时歇斯底里,状若疯魔,有时又极其消沉,靠着在觥筹交错里磨练出的职业笑容来掩饰心底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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