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姝站在几米开外,远离床上的人,俯视着他,目光里都是阴寒。
纪时霖,这次算你走运!
将自己的衣服扯散,再将自己的头发揉乱,林姝姝咬破自己的嘴唇,又在脖颈处掐出一个深深的印记,往后一跌,坐在地上,出声大喊。
“来人啊,来人啊!王爷出事了!”
“王爷!”
云一和云四闻声进来,就看到自己的主子正趴在床上没有动静,后颈有一大块血迹,上面敷着什么药粉。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下意识防备,没想到……我给他敷药了,但他晕了过去,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姝姝双手抱胸,衣衫不整,肿胀的嘴角渗着血,肩部和脖子上还有明显的手印,语无伦次地摇头痛哭,狼狈至极。
本想质问林姝姝的云一看到她这副模样,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王爷刚刚的模样的确很可怕,他和云四都有些控制不住,王妃一个女子,恐怕也是受惊了才失手刺伤王爷。
云一这样一想也没心思和她计较,和云四扛起纪时霖急忙又跑了出去。
等他们离开,林姝姝擦擦嘴角,泪水未干的双眸划过一丝嘲讽。
雨春几人闻声赶来,见到林姝姝的模样顿时大惊,扶起林姝姝,细细地为其处理伤口,暗暗为她心疼。
王爷真的太过分了!
另一边。
云一与云四又将纪时霖送回府医那里。
府医刚睡下又被叫醒,吹胡子瞪眼的,却还是得老老实实去看病。
“你们不是把王爷送到王妃那去了吗?王爷怎么晕倒了?这……还受了伤?”
云一面无表情淡淡道:“王妃刺的。”
府医翻看着伤口,“这伤口不大,但刺的深啊,若不是及时上了药,恐怕会血流不止。”
府医面露庆幸,又突然惊呼一声,“咦……等等!王爷这症状,似乎有所减轻。”
云一:“你是说王爷无碍了?”
“不不不,只是减轻了一点而已,那股药力还在。”
“会不会是王爷昏迷的缘故?”云四插话道。
“不会,昏迷和药力减弱无关,这药在体内,只要不解就会一直在。”
府医白了云四一眼,“要是昏迷就可以解,老夫刚刚就让你把王爷打晕了。”
府医皱着眉继续思索,似乎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伤口!伤口!血!”
“什么意思?”云四疑惑。
府医自顾自呢喃道:“血!对,药进入血液,伤口流血……”
云一和云四着急,府医却放松了下来,还有时间捋捋自己的胡须,“现在有两种办法。”
“说!”
“一,老夫把王爷扎醒,你们去给王爷找个女人。”
云一和云四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王爷不要侧妃,又被王妃刺伤,别的人王爷肯定不会碰,在边境的时候,但凡想自荐的都被王爷扔出去了,怎么可能会要别人。
云一问,“第二种方法呢?”
“第二个,比较冒险……”
云四差点上手揍他,“你别再磨磨唧唧了!要说就说!”
“放血!”
“什么?”
云四愣住,“你再说一遍?放谁的血?”
府医指着纪时霖的伤口,“你们看这个伤口,这个深度,刚刚一定流了不少血,而王爷症状减轻,说明很可能有一部分药随血液流了出去。”
“你是说,给王爷放血?你大胆!”
府医袖子一甩,气呼呼道:“这药老夫认不出,这京城恐怕没几个人能认出,如果你们能找到别的办法,你们就去!”
毕竟是霖王府的大夫,就算不是绝世神医也是个能与御医相比的大夫,这大半夜的,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
“别怪老夫不提醒你们,王爷可等不了多久了!”
云一冷道:“你保证王爷不会有生命危险?”
“又不是要把王爷血放光!”
府医掏出针来,不看他们俩,“罢了,老夫叫王爷自己决定!”
银针入穴,纪时霖悠悠转醒,痛苦也再次袭来。
府医刺痛着他的穴位让其尽量清醒,然后解释了一番,就听纪时霖毫不犹豫道:“放血!”
“王爷,万一……”
云一目露担忧,“属下还是给你找个……”
“放血!!!”
纪时霖牙关紧咬,紧绷着肌肉,脑中闪过刚刚林姝姝抗拒的模样,闭上眼狠厉道:“放血!”
主子下了命令,云一和云四无法,只好听从府医的吩咐,在纪时霖的四肢都割出了伤口。
府医看云一和云四铁青着脸色,摇着头劝慰,“切勿杞人忧天,王爷长年练武,体质非常人,换作别人放这么多血必然会死,王爷绝对不会!你们就把心放进肚子里!”
云一和云四看着一盆一盆的血被端出去,沉默不语。
纪时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看得云四胆战心惊。
“可以了吗?”
再这样下去,真的不会出事吗?
府医晃悠悠上前把脉,摸了摸胡子道:“剩下的剂量对王爷身体作用不大,已经不足以令王爷暴毙身亡,王爷能撑得过去,可以停了。”
云一和云四一听急忙上去止血。
纪时霖面无血色,无力地掀了掀眼皮,眼底已恢复了清明,“本王无碍。”
府医交代了几句,又熬了些滋补的药送过来,等云一和云四带着纪时霖离开后,他一转身,混浊的老眼里划过兴味的精光。
次日。
纪时霖醒来就见云一几人跪在地上。
“何事?”
“今早上玉漫居传来尖叫声,有下人跑出来说看到侧妃与人苟合,属下带人过去,抓获了一个男人。”
“咳……”纪时霖咳嗽了几声,募地怔住。
“你说什么?”
云一又禀报了一遍,还补充道:“与侧妃苟合的人是玉漫居的侍卫,他咬死认定是侧妃昨晚勾引了他,属下不敢乱下结论,请王爷定夺。”
其他人没有云一那么面不改色,纷纷低着头不敢言语。
纪时霖面色一如昨晚那样苍白,浑身都是伤口,还泛着疼,此时紧紧蹙着眉,似乎想象不到一大早就听到这样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