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十多天的路，九凤才到了第一个目的地。
褪去长袍，着一身黑色夹杂红色的干练紧身衣，长发束起，额前绑着青白色的额带。
与平日里的九凤很不像，一个是养尊处优的风流公子，另一个是闯荡江湖的俊美少侠。
夜色深沉，竹林之中偶有鸣叫，也很快被漆黑的夜色吞了去。
九凤就地生火歇息。
“小天儿，什么事这么着急，是不是想我了。”说话的人声音轻佻，和平时凤楼中的九凤倒是一个模样，而且更甚。
从树后牵马而来的男子一脸嬉笑，一抹白发夹杂在黑发中披散，只一条发带松松垮垮地绑走了额前的头发。
穿着深紫色的劲装，手中握剑，气质洒脱，像一阵风，不受牵挂。不过眉宇之中却多了几分凌厉，让整个人神秘起来。
九凤面对男子却不似平时，反而有些无奈安静。
面对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心情和性格。这句话倒是没说错。
“想多了，我找你当打手。”对于男子的兴奋，九凤一盆冷水就泼了过去。
有些人，一开始就不能给他好脸色，要不然他会蹬鼻子上脸，爬不到你头上也要坐在你脸上。
这个人就是那类人，而且是鼻祖级别。
男子撇了撇嘴，在一边坐下，抬手烤火，“都快一年没见了，还是那么不可爱。”
我一个大男人可爱你妹啊。九凤白他一眼，把手边的树枝枯叶加进火堆，将火挑得更旺了些。
不过看在这人招之即来的份上，九凤不跟他计较。
“我怎么觉得我给你的影卫，武功一点提高都没有呢？”男子话题一转，幽幽说到，有些不满。
九凤撇嘴，“凤楼又不像你那，一直会有打打杀杀的事。他们在那没多大用处。”
男子点头，确实是这么个理。一挑眉，嘿嘿笑道：“什么时候拉回去，我给你把他们重新训练一遍，万一什么时候要用呢，一个个武功那么低。”
九凤蹙眉，这人，嗜杀，血腥。那些影卫其实已经很好了，至少在云阳郡内，包括云阳门都能抵抗一二。
都是爹妈生的，何苦为难。
“不用了，送给我的，那些人就是我的人。要练练别人去。”
男子只好作罢，看着九凤拿着树枝挑着火的样子，嘴角露出笑容。一年多没见了，他家小天儿，还是很温柔哇。
静坐了一会。
九凤对着已经快睡着的男人，开口说道。
“我要碎晶。”
“咳咳……”男子受到了惊吓。“啥啥啥……碎晶！”
九凤点头，“你没听错，我要碎晶。”
男子吞了吞口水，盘坐起来，直挺着身子，揉着脑袋，语重心长地开始，数落。
“天儿呐，你突然这么上进了，按理说我是应该支持的，可是你怎么会想到找碎晶这种歪门邪道呢？”
“再说那东西的重要性，我也不能说给你就给你呀。我那还有一堆人盯着管着我呢。”
“还有啊……想要称霸武林，还是扎扎实实练功吧……你说因为那小玉片子都死了多少人了……你这，谁忽悠你找碎晶的，我找他去……”
“咱不要行吗，你来我这，我手把手教你武功，我这大活人，绝对比那不切实际的小玉片强多了。”
“乖，咱不要……不趟那浑水。”
……九凤脸皮抽抽，这人还真装模作样地教育上了。
“我都不知道你那有碎晶？”开口打断男子的叨叨。
男子挑眉，直接摆手：“什么碎晶，我那哪有什么碎晶。听谁瞎说的。”当场否认了……
“滚！”九凤愤愤骂了一句，“我闲的无聊称什么霸王。有用处，必须要。”
看见男子一脸苦闷，紧接着说：“你的爷不稀罕。卫庄有一块，你跟爷去那拿。”
“拿？”人家肯给你？这卫庄，不声不响的小家族，竟然还藏着这种宝贝。男子坏笑。
“偷。”九凤面色不改。
男子无奈：“越来越坏了。”
两人休息了一会，天不明就驾马开始赶路，男子突然又停了下来。
“天儿啊我突然想到了，你可不是想要得天下的有志青年啊，不会是为了莫河漠吧。”虽然很久不见面，但他对九凤的事很是了解。
九凤点了点头。确实是要给莫河漠的，这么说也不错。
男子瞪眼张嘴摆手，动作一气呵成，“你不是吧，来真的。”
“莫河漠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虽然你也不是，不过，你们两个……你不会已经被压了吧？！”
“滚！”九凤气极。爷就那么像是在下面的人吗！不对，爷守着一个后宫，闲的蛋疼去喜欢男的？
男子嘿嘿一笑，看这反映，他和莫河漠的传言九成假的。放下心来，“听我一句，别跟莫河漠纠缠太多。凤楼咱不要了到别处重建一个都成，别跟他牵扯。”
九凤看着他，眉心起了褶皱。“你知道他的背景？”
“呃……不知道……但这人是真的不简单。”男子开口，停顿了两次，然后说的模棱两可。
九凤撇嘴，不说算了。但心里留了一些疑惑，公子洛一向嚣张，从小相识，就没见过他怕过什么，在这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都不敢谈莫河漠的背景。
或者，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不能说明白。
“快点走吧，我没多长时间。”九凤白他一眼，不想再理他，催促了一声就挥着马鞭向前疾驰。
……
卫庄，一个家族势力，并不算大，顶多一个二流势力，能在当地称王称霸。
至于碎晶，一年多前，卫庄少庄主娶妻，少庄主跟九凤相识，至于相识的过程……
九凤一个开青楼的，还能怎么认识。而且这少庄主要娶的，还是凤楼的姑娘。
九凤被邀去做客了。九凤本来嫌远懒得来，可是浔衫想来啊，拗不过这丫头软磨硬泡以身相送的撒娇收到……
反正就来了。
在这做客，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不会武功，卫庄对他也没有什么戒备。
他半夜睡不着，无聊乱窜的时候发现的。
公子洛知道以后，无奈摇头。也是可怜卫庄，包吃包住一次，现在还得包送。
不过也活该，谁让他们瞧不起不会武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