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燕某家住那扬州城里,只是近日来这京城做生意,现下就住在不远的京巷贵楼里。”
许恒弋哪里肯放这夕颜走,硬是送到了门口。
眼见摆脱不了许恒弋,夕颜转身便对依儿道“堂弟你家中不是还有事情吗?”那意思就是说,依儿你赶紧回家准备,可别被府中 的人抓了什么把柄,帮我应付应付。
依儿一看夕颜的眼色,顿悟,便道“今日堂兄来此京城堂弟都没好好招待,只是家中有那贤妻等候,便在此送别,来日定要请堂兄到府中一叙。”
月色撩人,依儿已经回府,她相信她能办好事情,只是许恒弋却跟在她身后,她又不好脱身。
“许王爷,今日已太晚就送到此处,来日燕某定是到您府中拜访。”
“看来是本王逾规了,今日和燕西兄一见如故,倒是把这些规矩都忘到脑后了。”
那双眼眸始终定在那眼中,好似要看穿她的身心,心中一跳,觉得自己应该赶快离开,不然被认出了,那就不得了了。
京城的街道里在夜晚都甚是繁华,人潮涌动,夕颜走在那路上,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始终在盯着她,她绕了几个弯,又重新走了几遍但是却仍不放心。
其实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许恒弋此刻已经轻功飞跃至依儿的前面,当依儿快走到王府的时候,他的双手只轻轻一抓,便把依儿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怀里。
“我的王妃,今日到怡红院见本王故作不知,神色冷淡,是想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吗?”慵懒一笑,依儿惊恐的后退一步,王爷叫她什么?
王妃??!
莫不是把她当成王妃了?那小姐?……
后退一步,怎奈恒弋却步步逼近。
然后便反常的一甩她的手,依儿龇牙咧嘴的一抽,这王爷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许恒弋隐含着那丝丝的冰冷到“嵇夕颜,你给我记住,你最好恪守自己的本分,做好你该做王妃的样子,我还能容忍你一点,否则我便休了你!”
一个身份高贵的女人就应该保持矜持,女人若想得到他的宠爱,办法多的是,然而,她做的确实他最为厌恶的。
妓院是什么地方?居然敢来,还带着貌似是自家的表兄,挥袖不再理会她,许恒弋大步朝王府走去。
依儿蹲在地上,心里很委屈,可又不明白王爷为何会认错人?
王府门的那隐隐摇曳的红灯,依儿蹲在那里等着夕颜回来。
月色宁静,一双漆黑眸子对上那人儿,夕颜一怔“这里那么冷,你怎还不回府,这被人看见了怎得了?”语气虽然是责备,却包含着关心的味道。
依儿鼻子一酸,想起方才王爷恶狠狠地样子,嗫嚅着不肯说,但是跟夕颜从小在一起,她又怎么可能看不穿她呢?
“王爷认出我们了……”
什么?!
上前紧抓依儿的手,大惊失色,却不知那手把依儿的手抓了一道红痕。
“但是王爷好像把我们都弄错了,他以为我就是小姐你,小姐你是我远房亲戚表哥。”
心里方才松了一口气,手心的虚汗在渐渐地流逝,方才差点被石头碾碎的声音清晰可见,只是快要砸进心口的时候却停住了。
这感觉冷热交替,好生痛苦。
“可是,王爷说要休了你。”偷偷的看了一眼夕颜,见她眼神似乎没有焦距,心房里似乎有东西在崩塌着,休妻?
是耻辱的代名词。
想起怡红院里他们偎依在一起的样子,想起她手中带着玉镯翡翠的天资玉容,想起许恒弋陶醉在她美妙的音律中,想起他理所当然的宣誓着自己对沈庭儿的喜欢。
这一切,她好像都是多余的,没有任何插足的余地。
其实,她是骄傲的,年幼虽然有过一段记忆不堪的历史却从不去想。
她告诉自己,她需要的是冷淡。然而,最让她鄙夷的是自己不够默然,只因,她嫁给了他,心中也有一丝的期盼着什么……
或许,这就是女人吧……
一滴泪快要流入眼眶里却被止住了,平静无波的眼中,突然间闪着无比凌厉的光芒。“他要是敢休我,我会在他休我之前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