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场。
握着苏姨转到我名下那笔不菲的私产,我决定去出国深造。
我想去实现我原本的梦想,去学习艺术,继续我的创作生涯,
我怀念手里握着画笔的日子,一张白纸就是我的世界,我自由定义着我的世界。
外婆说过,她的囡囡天生就是大画家,她永远为我骄傲。
我料理了我名义上父母的丧事,也许是天生一对,
我名义上的母亲在我名义上的父亲去世没多久,
也因为身体的排异反应和各种并发症永远的长眠了。
我将他们葬在了一起,也算是圆了她一直以来想和他在一起的夙愿。
柏杨劝我不用太过悲伤,这样的家人离开了反而对我来说是解脱。
我反驳了他,
有爱的血缘关系才是家人,他们不是。
我的家人只有已经逝去的外婆和苏姨,
未来可能还会有更多。
踏上出国的那趟航班时,远处的天空燃起绯红的火烧云。
红彤彤的一片,却让我想起了外婆倒在血泊中的场景。
随着飞机的升空,夜幕的降临,那片火烧云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正如心口那道敞开了二十多年的伤疤,也都随着我的离开慢慢消失了。
在我毕业之后四处写生的第二年,我突然看腻了眼前的欧式建筑,
我想念古老的飞檐高阁,想念低矮的砖房。
于是瞒着柏杨回了国,我们这几年一直都有联系,他偶尔会飞过来陪我度假,
在异国他乡给我做上一道地地道道的东北美食。
他会给我绘声绘色讲他是怎么和海关解释‘酸菜’是什么,
掺杂的东北味的Chinglish为我的留学生活带来了很多乐趣,
我常常怀疑东北人是不是人均脱口秀演员,
我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