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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惹她干嘛?她带四十米大刀来了秦念谭墨寒结局+番外小说

飒那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不问还好,一问小木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妈,我爸给我办退学了,怎么办啊,我上不了学了!”啪……苗爱华手里的扫把落了地。在意识空间里休息了几天的何时慢伸了个懒腰,知道这是她又来活了。事情还要从两天前说起。家里缺了个洗衣做饭收拾屋的免费保姆,高建军的日子很不好过。他不好意思找苗爱华,就把主意打到了高小木身上。他打电话给高小木,让她以后每周末都回家一趟。高小木猜到是因为什么,不就是伺候他这个事多脾气大的皇上和他那个不能自理的太子吗?小木直接在电话里回绝了他。却没成想,高建军第二天就去了学校,直接找老师给高小木办了退学。像是要给高小木一个教训,他办了退学都没和高小木说一声。等高小木知道时,高建军已经又坐上了回程的客车,留下崩溃的高小木,在学...

主角:秦念谭墨寒   更新:2025-03-12 16: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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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念谭墨寒的其他类型小说《你惹她干嘛?她带四十米大刀来了秦念谭墨寒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飒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问还好,一问小木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妈,我爸给我办退学了,怎么办啊,我上不了学了!”啪……苗爱华手里的扫把落了地。在意识空间里休息了几天的何时慢伸了个懒腰,知道这是她又来活了。事情还要从两天前说起。家里缺了个洗衣做饭收拾屋的免费保姆,高建军的日子很不好过。他不好意思找苗爱华,就把主意打到了高小木身上。他打电话给高小木,让她以后每周末都回家一趟。高小木猜到是因为什么,不就是伺候他这个事多脾气大的皇上和他那个不能自理的太子吗?小木直接在电话里回绝了他。却没成想,高建军第二天就去了学校,直接找老师给高小木办了退学。像是要给高小木一个教训,他办了退学都没和高小木说一声。等高小木知道时,高建军已经又坐上了回程的客车,留下崩溃的高小木,在学...

《你惹她干嘛?她带四十米大刀来了秦念谭墨寒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不问还好,一问小木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妈,我爸给我办退学了,怎么办啊,我上不了学了!”

啪……

苗爱华手里的扫把落了地。

在意识空间里休息了几天的何时慢伸了个懒腰,知道这是她又来活了。

事情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家里缺了个洗衣做饭收拾屋的免费保姆,高建军的日子很不好过。

他不好意思找苗爱华,就把主意打到了高小木身上。

他打电话给高小木,让她以后每周末都回家一趟。

高小木猜到是因为什么,不就是伺候他这个事多脾气大的皇上和他那个不能自理的太子吗?

小木直接在电话里回绝了他。

却没成想,高建军第二天就去了学校,直接找老师给高小木办了退学。

像是要给高小木一个教训,他办了退学都没和高小木说一声。

等高小木知道时,高建军已经又坐上了回程的客车,留下崩溃的高小木,在学校里哭到缺氧。

高小木几乎想一头撞死算了。

只是想到妈妈和他离了婚,才打起精神回来找苗爱华。

苗爱华也慌了,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何时慢重新掌控了她的身体。

她把还在掉眼泪的小木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没事,反正你也不想上中专,干脆回中学复读一年考高中吧。”

她说的风轻云淡,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插曲,语气平常的像在说天气真好。

意识空间里慌乱无措的苗爱华一愣,是啊,可以复读一年考高中的,她现在能挣钱,她供得起。

何时慢的平静也影响了小木,她的哭嚎一声小过一声,最后打了个哭嗝,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妈,我真能复读吗?咱俩有钱吗?上高中上大学,需要很多钱的。”

何时慢牵着小木进屋,把装钱的匣子给她看。

里面一捆一捆的人民币,简直要看花人的眼。

虽然都只是一元钱,但也不是个小数目啊!

“妈!你哪来的钱啊?抢银行了?抢一元面额也犯法啊妈!”

何时慢:……

她干脆拉着败家孩子出门摆摊,一晚上过去,小木脸都要笑烂了。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暗,树影婆娑。

小木帮何时慢推着车子,不时传出两声怪笑。

“嘿嘿……嘿嘿嘿嘿……哈哈哈!”

何时慢:?

“一般你这样的,治好了也流口水。”

小木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边,说道:“妈,我就是一想到爸和哥知道这事后的样子,我就想笑,哈哈哈哈!”

高建军从来就没瞧得起过苗爱华,高山山也是。

他们父子俩一脉相传,一边享受着苗爱华的照顾,一边觉得她毫无价值。

整个家里,就小木能体会到妈妈的艰难和不易。

只是她自己也和苗爱华一样,从出生起就被贴上了赔钱的标签。

何时慢替小木把碎发掖到耳后,手指轻轻摩擦过她眼角的疤。

那是前两年留下的,高建军嫌苗爱华衣服洗的不干净,火气上来拎起手边的茶杯就砸。

小木冲过去挡了一下,眼角划破,血流成一行,最后留下个疤。

后来才知道,苗爱华洗好叠好的衣服,是被高山山扯落到地上又踩了一脚。

只是就算知道,也没人会向她们娘俩道歉。

如今何时慢摩擦着那道月牙型的疤痕,轻声道:“小木,眼角有疤的人都很有福气,你也不会例外。”

如果是以前,谁对小木说她很有福气,小木是绝对不会信的。


何时慢回了房,给狗五打了个电话。

狗五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估计是被那药折腾的。

但听见是秦念的声音,他立马又打起了精神。

“吴鸿跑了的事你知道了吧?”

狗五在圈内消息算最灵通的那伙人,闻言急忙道:“知道了,听说吴鸿身上还有别的案子,他一定是知道今天这事闹大了,怕牵扯出更多的麻烦,就先跑了,也不知道他能跑去哪。”

吴鸿的性子和不干净的手脚狗五也知道。

这人如果真跑了不被抓回来,对于他和秦念来说都是定时炸弹。

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来个杀伤力惊人的突然袭击。

何时慢笑道:“怎么,你害怕了?”

狗五嗐了一声,强撑面子道:“别开玩笑了,你一个姑娘家都不怕,我怕什么,不怕!”

“不怕就行,如今既然把人得罪了,就得趁机把人摁死,不然……”

听她这么说,狗五声音都有些抖了,“姐啊,亲姐啊,情药我喝就喝了,杀人我可不敢啊!”

何时慢:?

秦念:?

“想多了吧,我也不敢啊。”

狗五没说话,明摆着不信。

何时慢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你不没事了吗?没事就起来干活,我给你发一些吴鸿与境外势力的来往记录,你和你的人把大众视线都转移过来,明天中午前如果能炒热这个话题,吴鸿就跑不出去。”

挂了电话,何时慢搜寻了些资料发了过去。

吴鸿和境外势力的关系很隐蔽,不知内情的人很难联想到。

但一旦找准方向,蛛丝马迹也就浮出了水面。

公司开业时收到的花篮、吴鸿来往密切的好友、身边保镖的来处。

最后是境外势力的一个头目过生日时,吴鸿特意给录制的庆生视频。

视频流传于外网,在国内鲜有人知。

但如今这些都被何时慢发给了狗五。

狗五用几个大大的惊叹号表示自己的惊讶和佩服。

人也跟打了鸡血似的,连夜把文章发了出去。

赶着热度,很快这篇文章就上了热搜。

也有些知道内情的或之前被吴鸿迫害的苦主补充了新的证据。

第二日,能不能在吴鸿潜逃出境前,把他抓回来,就成了众多网民关注的重心,负责吴鸿案件的警察也已经连夜赶往滇省。

最后在当天凌晨,在国境线附近把吴鸿摁在了当场。

听见这个消息,秦念有点懵。

本来知道吴鸿跑了的事,她还以为何时慢要被迫多陪她几年呢。

结果……第二天夜里吴鸿就被抓了?

这速度……也太惊人了吧?

有这样的力气和手段,她慢姐替她收拾这些烂摊子,还真是屈了才了。

如今秦念的自毁值已经降到了三十五。

距离任务结束的三十只差转念之间。

秦念不着急,何时慢也不着急。

前者是习惯了身体里还有一个意识。

后者是知道急也急不得。

不雅照的事情彻底过去,该被抓的统统被抓,秦念的生活也回到了正轨。

她没再签公司,而是由洪芝带着做起了自由艺人。

她现在形象好名气大,就算没有公司,也丝毫不影响发展,甚至势头要更猛。

秦念知道自己没有代表作,也爱惜羽毛,不敢轻易接戏,稳扎稳打的从徐玉导演的女二开始。

可能是因为已经经历过一次生死,秦念的领悟能力比之前强了许多,做事也更加认真上进。

何时慢在她开始认真工作后,就常常躲在她的意识空间里。

就当休假一样,每天看着她拍戏拍戏继续拍戏。

时间很快到了一年以后,秦念凭借徐玉导演的女二角色,拿到了一个最佳新人奖。

这是她演艺事业上的第一个奖项,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领奖台上,秦念站在万千华光中央,有些热泪盈眶。

眼前看见的,如今拥有的,她都曾差点失去。

还好……还好。

话筒被主持人递到手里。

秦念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宴会厅。

“谢谢,我身体中另一个自己……”

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鲜花与掌声,事业与荣耀,亲人与朋友。

她什么都拥有了。

这人间可真好,活着可真好。

何时慢看见这一刻,她的自毁值又降了,直接降到了二十点。

她知道自己该走了。

该去面对下一个将死的灵魂,该去缝补另一段破碎的人生。

临走前,她问秦念:“还记得我们曾说过的话吗?”

秦念:“我当然记得,你告诉我,要永远站在高处,做可以持枪的人。”

“记得就好,我走之后恋爱……”

秦念先一步说道:“不谈,我再也不谈恋爱了,我一定不让你失望,好好过我的人生。”

何时慢笑道:“我的意思是,恋爱想谈就谈,你没做错,没必要从一段失败的感情中给予没必要的教训,只要你永远站在高处,永远做那个持枪的人,恋爱也不过就是调味剂罢了,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最后,何时慢说道:“你也不用考虑我会不会失望,生命是你自己的,你只要自己不曾对自己失望,就好。”

“秦念,再见。”

“何时慢……再见。”

秦念在心里说完这一句,就感觉到仿佛一阵风吹过了她的身体。

她在领奖台上声泪俱下,哭的不能自已。

…………

转过年,宋雪从监狱里出来了。

一切物是人非。

秦念记得之前何时慢的交代,找到她,把谭墨寒把过错都推到她身上的录音交给了宋雪。

宋雪没说感谢,秦念也不用她感谢。

说她杀人诛心也好,说她大慈大悲也好。

宋雪怎么说怎么看,已经根本影响不了她的心绪。

她的路,不在和他们争抢斗气上。

回去的路上,秦念有些出神,她总是这样,总是不由自主的想,何时慢如今在哪里?在什么时代?又在谁的身体里。

她新的任务对象也像她当初那么傻吗?

洪芝看她愣神,以为她是想起了谭墨寒。

又看见了她手腕上的伤痕后,忍不住道:“念念,咱们把疤去了吧,过去的都过去了,留着也不好看。”

秦念回过神,看着疤痕笑了笑,“不用了,留着挺好的,我喜欢这个疤,这是……她存在过的证据。”

时间又过去十年。

秦念如愿以偿,捧起了影后的奖杯。

这次站在领奖台上,她没再哭。

时间在她脸上留下细微的痕迹,也让她比以前更坚定更沉稳。

她一手举着奖杯,一手笑着对台下仰望的人高声道:“生命至上!永不放弃!”


京市的十二月,寒风冷的刺骨。

一出门,冷风就像抓住猎物的野兽,咬住人就不松。

得益于要做“坏事”的何时慢把自己包裹的严实,秦念没感觉多冷。

但街边的喧闹,还是让她有些不适。

在她的意识里,这个世界早就全部怀揣着对她的恶意。

可一路走来,好像也根本没有人在意她。

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生活,忙着下班,忙着回家。

何时慢甚至还在路边找老大爷买了个烤红薯。

交钱,拿红薯,转身离开。

秦念以为的不好剧情根本没有上演。

只有热乎乎沉甸甸的红薯,烫着她的手心。

一种微妙的感受在秦念心里流淌。

也许,世界没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一路走到公司楼下,正好碰见宋雪从楼上下来。

她手里拿着颗精致可爱的水晶苹果,在路灯下拍照。

几分钟后,秦念看见了她发的朋友圈。

谢谢谭老板的平安果,新的一年,我一定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秦念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今天,是平安夜。

去年的平安夜,她满怀欣喜的等在谭墨寒家里,等着和他一起庆祝,他却和公司的人在外面彻夜饮酒。

她心里不高兴,但谭墨寒说的是,他从来不过平安夜和圣诞节。

此刻她才知道,他不是不过平安夜。

他只是不想和自己过。

这个认知本该让她痛入骨髓,可不知是身体里多了个人的陪伴还是痛的次数太多了,秦念居然比想象中的平静。

宋雪拍了照,发了朋友圈,开始沿着明亮的路灯继续往前。

心情已然如同飘雪般轻轻荡着。

她就住在距离公司不远的高档公寓里。

助理的工资有限,本是供不起她住那么好的地方。

但好在她的谭老板大方,把自己空置的公寓免费给她住。

他女朋友还只是住着自己租的房子,她却住进了他的房子里。

这样的事实让宋雪每次下班回家的路上,心里都像冒着甜水。

但以往这样的甜水,总会在她路过秦念的广告牌时消失殆尽。

广告牌高高大大,不管白天黑夜都闪着璀璨的光。

比路灯还要晃人眼。

那种光宋雪最清楚不过,好似触手可得,却又像真正的星星遥不可及。

那种光,代表着名利、富贵和令人艳羡的美丽。

凭什么一个人可以拥有那么多呢?

凭什么一个人的命可以那么好呢?

这是宋雪第一次看见秦念时,就忍不住在心里问的话。

三年前,她终于通过面试,成为了谭墨寒的助理。

没等她高兴多久,她就见到了身为谭墨寒地下女友的秦念。

她永远会记得那天,那种仿佛被一桶冰水兜头浇下的感觉。

但此刻,她看着暗淡的广告牌,那种感觉被冲淡了。

秦念塌了。

她做的。

这个事实让她心里生出隐秘的罪恶和欣喜。

愧疚是真的愧疚,所以她哭肿了眼。

只是如果重新选择,她还会这么做。

终于,她不用再走在秦念广告牌的光亮下了。

她几乎又要落下眼泪。

这时,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从她身旁走过。

她看不见她的脸,却听得见她在打电话。

声音嗡里嗡气,很陌生。

她本不应该在意路过的人,但她听见了她吐出的名字。

“什么?和秦念一起拍照的是谭墨寒?真的假的?你哪来的消息?”

“网上有照片吗?我怎么没看见?”

“什么?有人拿着照片底片去你们公司卖钱?”

“一个年轻男人?真的假的?”

“天啊,太让人震惊了。”

是啊,这太让人震惊了。

这怎么可能呢。

相机一直锁在她弟弟租的房子里,她甚至都没告诉过她弟弟。

怎么会……

宋雪心里一遍遍的说服自己这不可能,可腿上却不由自主的改变了方向。

她必须得去看看才能安心。

谭墨寒,那可是她喜欢了许多年的人,也是她以后的保障,是她登天的阶梯。

脚步匆匆,在未化净的残雪上踩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宋雪没注意,她身后远处,同样有残雪在咯吱咯吱的叫着。

宋雪的弟弟名叫宋爱宝,只比她小两岁,也在京市打工。

就住在离这两条街外的一个胡同里,租了个小小单间。

宋雪推开门时,他弟弟正在家打游戏。

她存放东西的铁皮柜子还好好的摆在墙边,锁头也还挂着。

打开锁,相机就摆在里面。

宋雪的心安了一些。

但依旧没有落地。

太要紧的东西,总要确认踏实了才行。

她拿出相机,再三向弟弟询问,直问的他不耐烦。

“姐,我都说了我没动,我根本就不知道柜子里有个相机,更何况柜子的钥匙只有你那有。”

宋雪半信半疑,但相机是肯定不敢再继续藏在这了。

毕竟这不只是相机,还是她的丑恶,她的阴私,和她披挂于身的富贵梦。

她把相机藏在羽绒服怀里,出了门,重新走入黑暗中。

像怀揣着金碗的乞丐,暂时的黑夜已然不能让她生出一丝恐惧。

她总会有成为星星的那天。

总会有的。

仿佛每一处黑暗都是她美梦的温床。

她在独行中越走越开心,忍不住哼起了歌。

直到即将拐出胡同的时候。

砰的一声闷响,就砸在了她的脑后。

…………

半个小时后,秦念看着面前的相机,久久不能回神。

宋雪带着相机从她弟弟那离开时,秦念以为何时慢会出面和她谈判,或者干脆报警。

结果她却看见自己的手捡起了一块砖头,砰的一声敲在了宋雪头上。

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后半辈子要在监狱里过了。

但还好,宋雪只是短暂昏迷。

时间只够何时慢把相机拿到手里又消失在黑夜中。

“你是怎么知道相机在宋雪手里的?”

何时慢没带她回家,而是找了个小店,坐下吃起了宵夜。

秦念心中太多疑问,忍不住问道。

何时慢却把一个小馄饨从飘着香菜的碗里捞出,嗷呜一口塞进了嘴里。

嚼嚼嚼。

“乌当然寄到后来发生的事。”

“你说的是我死后的事?你能不能告诉我他……”

何时慢咽下嘴里的食物:“你不会想知道的。”

很多人自己走向死亡时,都怀揣着不应该的妄想。

比如,他会不会后悔。

比如,他们会不会内心受到谴责

比如,他们会不会遭到报应。

不会。

通通不会。

死了就是死了。

没那么多影视作品里的悔恨终身,现实中没有人会怀揣着对一盒骨灰的愧疚折磨自己一辈子。

人要向前看,这是所有人都听过的话。

谁都可以向前看,唯独死了的人不能。

秦念怔愣着没了声音。

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虽然状态低沉,但何时慢看见她的自毁值又降了。

从烤地瓜的温暖到拿到相机,再到破灭不该有的妄想。

她的自毁值停在了八十点。

嗷呜,又是一口。

馄饨的香气充盈着口腔,也重新调动了秦念的情绪。

她继续问道:“你刚才怎么不报警,自己动手很危险的。”

“报警救不了你,相机如果落到旁人手里,你猜会交给你还是交给谭墨寒?”

秦念又不说话了。

因为她知道何时慢说的对。

她如今依靠不了任何人给自己公理和正义。

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和……她。

“谢谢你。”

这是这几个小时里,她第一次感谢她的存在。

“不客气,不过你也要习惯。”

“习惯什么?”

“就比如现在……”

何时慢说着就起了身。

她走到斜对面的桌子前,一拳砸扁了桌上的易拉罐。

“手机交出来,不然我告到你倾家荡产。”

秦念在心里疼的嗷嗷叫,但面上何时慢依旧冷脸瞪着坐在那的男人。

那男人可能没想到看上去娇娇软软的秦念,实际上性格这个刚,被唬的一愣,老老实实的交出了自己的手机。

他偷拍的照片被删除,何时慢大慈大悲般的放过了他。

转身离开时,那人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背地里做那样的事。”

秦念心里一抽,像蚂蚁爬过一样难受。

何时慢却转身直视着他,“你说清楚,什么样的事,你看见了?还是谁告诉你的,你大声的说,我听着呢。”

明灿灿的眸子就那么看着他,坦坦荡荡,明明白白。

那男人张了张嘴,“就是、就是……”

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出来。

懦弱又歉疚的鞠了一躬,那人不好意思的跑了。

秦念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何时慢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事实上,绝大多数在网上口出恶言的人,当面都不好意思多说一个字。你坦坦荡荡,怕的就是他们。”

秦念一愣,顺着何时慢的视线看向店里的其他人。

那些看热闹的迎面撞上她的视线,都不自在的扭过了头。

再看,秦念看见坐在柜台的老板娘笑着冲她竖起了拇指。

五脏六腑像被馄饨的热汤熨烫过一般,秦念身体里暖成了一团。


何时慢用半个小时包扎好了秦念的伤口,同时也用半个小时,让秦念被迫接受身体被暂时侵占的事实。

如今秦念的意识就被困在躯壳深处。

像无边黑暗的一角,突然多了个明亮的灯。

小小的她就在那灯的角落里,或躲或蹲或团成一团。

而她头上,一直顶着个猩红色的一百。

那是她的自毁值。

每个人都有自毁值。

少则个位数,多则几十。

再平静无波的生活,人也会因为太无聊而觉得活着无趣。

本是正常,却不能过多。

自毁值六十以上,就会偶尔出现自杀的想法。

八十以上,就会在冲动下做出错事。

达到一百,就是秦念这样,一心求死。

而何时慢就是为了秦念而来的。

三千世界,每个位面都有因为各种原因想终结自己性命的人。

而她的任务,就是暂时接管她们的身体,替她们重新燃起生的希望。

就像现在这样……

包好伤口,何时慢裹上了一条厚厚的毛绒睡袍。

接着,她打开所有灯光,也打开了空调和新风。

有光亮,有温度,有新鲜的风,还有香气扑鼻的米粥在砂锅咕嘟。

刚刚这里还如同被世界遗忘的窟洞,此刻就有了家的模样。

三天时间,秦念米水未进。

再不填饱肠胃,不用她再割腕,这具身体也支持不了多久。

想到这,何时慢又从橱柜里翻出几颗红枣扔进了锅里。

“你到底什么时候从我身体里离开?我不需要任何人拯救。”

秦念估计是受不了她这副慢悠悠给自己保养的姿态,开口质问道。

何时慢一边拿出碗筷盛粥一边回道:“为什么非死不可?”

秦念的头颅垂下,声音闷闷的传出,“太疼了。”

“什么?”

“被造谣,被侮辱,被背叛,被所爱之人放弃……太疼了。”

“你确定你的疼是因为这些,而不是因为寒冷、饥饿、和三天没合眼?”

暖呼呼的米粥顺着食管流入胃中,被饿了三天的胃感受到温度,终于大慈大悲的舒缓了疼痛。

“生命守则第一条,不要在身体难受的时候做任何决定,即便要死,也得先吃饱饭吧。”

秦念感受到身体的舒缓,垂着头没说话。

但何时慢注意到秦念的自毁值降了。

从一百降到了九十七。

有时候只这三点,就已经足够影响一个人的生死。

笔记本的界面依旧停留在那些照片上。

出事三天,公司毫无作为。

那些照片堂而皇之的存在,被公众肆意讨论。

秦念心里也明白,她早已沦为弃子,无论是感情还是事业。

何时慢刚坐到沙发前,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还是谭墨寒。

没得到她一个不追究的承诺,他好像很难接受。

“别接……”

“喂。”

何时慢一点也没有操控旁人身体的自觉,根本没听秦念的话。

秦念本还想生气,但听见电话那头的男声,她就像个蚕茧一样,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

“刚刚你是挂了我的电话吗?”

谭墨寒开口就是质问,明显不满秦念突然生出的反骨。

是啊。

秦念从前太乖了。

谭墨寒说事业上升期不想公开,她就比谁都小心谨慎。

谭墨寒说不喜欢女朋友接大尺度的戏,她就连吻戏都拒绝。

谭墨寒说一声想见她,她就算坐一夜的硬座,也会立马出现在他所在的城市。

她豁出一切的爱着,做最懂事最乖的女朋友。

他却把她生嚼后说一声没味,转而移情自己的助理。

在原来的轨迹上,秦念死后不久,他就和自己的助理确定了关系。

对于和秦念的这段感情,他归结于年少不懂事,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

他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橱窗里美丽脆弱的水晶花,但最后却被路边坚韧的蒲草打动。

水晶花不会流血,不会痛,可秦念会。

轻飘飘的年少不懂事,掩盖了秦念的血和痛,也漠视掉了她的生命。

死的人就是死了。

活着的人却掌握着话语权和无限选择。

这多不公平。

何时慢的视线落在那些照片上,轻轻回道:“只是挂你电话,又不是拔你氧气管,你急什么?”

秦念的嗓音清甜、软嫩,像她这个人一样,一整个粉面团子,生不出任何尖刺。

但话从何时慢的意识下说出,就成了噎人的利器。

再软的粉面团子,也噎的死人。

谭墨寒声音夹着火气:“你说什么?秦念你疯了?”

“怎么?被怼一句都受不了了,我可是挨了三天的骂了。”

谭墨寒静了一瞬,说道:“可照片是你同意拍的,你怪不了别人。”

这话旁人说行,唯独不能谭墨寒和宋雪来说。

就像放火的人埋怨被烧的草房子太容易点燃。

无耻到让人手痒。

何时慢道:“那你就不怕我告诉别人,照片中的另一个人是你吗?”

谭墨寒没有被威胁到,反而笑了,“没有证据,你会被起诉的,除非你能找到丢了的相机,拿到照片的原版。”

不怪谭墨寒有恃无恐。

那些照片极好的把他的信息隐去,哪怕是一颗痣,一个细小的疤痕都没有。

没有原版的照片,没有他那张脸,光秦念空口白牙,他的千万粉丝会手撕了她。

谭墨寒:“那相机丢在半个月前的音乐节,现场的人数以万计,我都找不到,我不信你能找到。”

何时慢却只是答道:“你说的有道理,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啪的一声。

何时慢又率先把电话挂了。

穿衣,出门。

何时慢把自己和秦念裹得严严实实。

宽厚的羽绒服几乎遮掩了她的性别,口罩和帽子也挡住了她的脸,可这也给秦念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

秦念满意之余,也觉得心酸。

“你把我裹得这么严实,也是怕被人指指点点吧,既然你也在意,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何时慢正对着镜子认真的往脸上围着一条黑色围巾,闻言怔愣的抬头,“有没有可能,包裹的严实不是怕别人指点,而是方便做坏事呢?”

秦念:?


高山山接受到他爸的眼神,坐到桌边扯了扯“苗爱华”的袖子,“妈,你就算不想做饭,你也不能买这两道菜啊,这你让我和爸吃什么啊?再说现在家里也没那么多钱,可以随便你下馆子吧?难道你真不管我了?我还是不是你儿子啊!”

“不是。”

何时慢头不抬眼不睁,果断的答道。

“我跟你爸离婚,你妹妹跟我,你跟你爸,以后你们父子俩跟我没关系。”

“妈!你还来劲了是不是?你这么大岁数人了,折腾什么啊?你就不怕我记恨你,以后等你老了也不养活你?”

高山山越说越来劲,他一手叉腰一手拍了拍桌子,继续道:“妈你可想明白,我可是儿子,妹妹到底是个女孩,等她以后嫁了人,我就不信她能给你养老,到时候你小心连这两道菜都吃不上!”

何时慢瞅他一眼,转过头慢条斯理的把盘子里的菜扒拉到了碗里。

随后把剩菜汤汁和盘子一起,啪的一声扣到了高山山那张得意的脸上。

“长个小菜虫你了不得了是不是?”

何时慢一边骂一边转动着盘子,“你这辈子最得意的事,也就是你胯下的小虫子了吧?你媳妇娶不起,房子买不上,你像个废物一样处处得人伺候照顾,你还张狂上了,什么话都敢说,老娘今天打你一顿,就当是最后给你点爱的教育!”

高山山诶呦一声就想躲,何时慢一把薅住他的头发,硬生生把他治住。

松开盘子,她单手左右开弓,啪啪声不绝于耳。

她的凶气让高建军一时都忍不住后退,心里不由得庆幸的亏他刚才没上前。

等反应过来挨打的是他儿子,他又想冲上去救,让何时慢一个闷心脚踹出挺远。

“你不是不同意离婚吗?好啊,以后你们两个在家里,就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谁敢再张狂一下,别怪我挠花你们的脸,让你们再也没脸见人!”

松开手,高山山瘫坐在地上,和捂着胸口诶呦的高建军滚作一团。

何时慢当着他们的面,把家里能砸的锅碗瓢盆全都砸了个干净。

苗爱华一辈子勤勤恳恳,精打细算,为了能买到又便宜又新鲜的菜,每天都不惜多走三里路去更远的市场。

她把一分钱掰成八瓣的花,为孩子打算为丈夫打算为这个家打算。

唯独没为自己打算,没把一分多余的钱花在自己身上。

就这样,才把这个家积攒成一个家的模样。

如今这个家她不要了。

他们爷俩也别想好模好样的继续过。

砸!砸个干净!

“你疯了!你真疯了!”

“妈!你清醒一点行不行啊!”

何时慢拎起凳子把玻璃敲了个粉碎,四下飞溅的玻璃碎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凌厉的光。

光线中,她回头笑道:“对,我就是疯了,一日不离婚,我就砸一日!我砸我自己的家,我看谁能管我!”

冷风顺着窗户转进来,在屋里打了个转,带着原本的热度又溜了出去。

父子俩打了个寒颤,谁也不敢再说话。

何时慢拍了拍手上的灰,带着仅剩的东西去了表妹的房子。

等她一走,院门一关。

屋里两个男人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高山山抹了把脸上的残羹,委屈的道:“爸,妈到底怎么了?她是真想离婚吗?离婚了她能去哪啊?就算她把家里的鸡鸭鹅都卖了,那钱也花不了多久吧?难道她还能回娘家?姥姥可不在了,姥爷也不待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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