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赞血神枭燦坦荡磊落,可此时我却害怕他说话,赤裸裸的驱赶像一把尖刀毫不留情刺进我心窝。
我启唇,终究还是闭上嘴。
强忍着眼泪不落下,慌里慌张穿好衣服,开口:“恭喜血皇。”
匆匆离开,不想让他看出我的狼狈。
召来灵鸦,回复母亲我会配合妹妹。
来到他的房间我才想起,我本没有多少东西放在他这里。
就连床头的小夜灯也是我求了他好久他才同意我放下的。
收拢起我的物件,盯着他送给我的项链,我想到了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
三百年前,我刚长成成人模样,母亲就带着我来找枭燦,要我做了他的血仆。
宫殿里很多人都和我说,枭燦待人接物最是亲和不过,虽贵为血皇,却一点没有盛气凌人的架势。
他送我见面礼,教我修习血能的术法,丝毫不介意我血仆的身份。
我每月十五对献血的渴望迫的失智时,他总将我抱到怀里,露出白皙的脖颈供我吸食,安抚我:“米朵,不要怕,我一直都在。”
他是最尊贵的血皇,血能强化能力,延长生命,实在没必要为我做到这一步。
我沉溺在他对我的温情中。
和他之间的关系,在三百年前的一天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时,他刚结束一场试炼,受了不轻的伤。
我无意闯入他的房间,看到近乎失去理智的他。
他双目猩红,眼中只有对献血的渴望。
我将自己的血液喂给他,连同我自己。
整整七日,他才清醒。
又在看清我之后,愤然离开。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他也会生气。
他斥我不懂规矩,不知廉耻,要把我赶出宫殿。
我离开后,才听说他将自己关起来,用血族秘银钉穿透四肢,将自己订在血色十字架。
出来的时候奄奄一息,寿命减了大半。
我听的心疼,没忍住,又来宫殿寻他。
枭燦躺在床上,俊郎的面庞只剩憔悴,看见我,也只是眼睫微动。
他似乎想像以前一样把我拉进怀里,指尖触到我肌肤,又触电般垂下。
他说:“你走吧,就当一切没发生过。”
我顺从的低头,露出纤细的脖颈:“要赶我走可以,我把吸你的血都还给你,我们两不相欠。”
后来的一切都水到渠成,我们打着两清的幌子,刻意忽视了他和我妹妹之间的婚约。
城堡,花坛,甚至教堂,到处都留下我们欢好的痕迹。
有时候他会来血仆的房间找我,但更多时候是我去找他,求他留我过夜。
直到如今我亲耳听到他要和我妹妹完婚,我才知道我们都曾经不过是大梦一场。
窗外又下起连绵的雨水,淅沥沥的嘲笑我不自量力。
熨烫得宜的衣物尚能遮住胸前点点红痕,脖颈上的吻痕却依然暴露在空气中。
鬼使神差般,我抬起指尖感受方才的温存。
枭燦此刻却用灵鸦给我传话:“好了吗?”
“收拾好就下楼用晚餐吧。”
“婉清来了。”
……这是我三百多年来第一次见到桑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