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面对质问,我有些疑惑,“怎么了?”
“你跟我闹脾气是么?
存心要我难堪?”
她的语气很差,“这么多东西,这么晚了,我怎么腾地方?”
“搞得乱七八糟,你给我添乱是吧!”
“我的工作很忙,生活很累,没空陪你胡……”我觉得可笑,直接挂断电话,一句废话都懒得讲,随便她怎么看待我。
猜疑也好,唾弃也罢。
抱怨工作、生活?
这一切不都是自己选的么?
其实,廖欣怡当初有两个选择。
留在原来的岗位,过着原来的生活。
或者去企业新的分公司,有可能博得高位。
她选择了后者,于是便不再过问家里的任何事情,全都丢给我一个人处理。
现在看来,她挺自私的。
只是爱意蒙蔽了我的眼睛,让我忽视这段感情中的不公平。
放下以后,我看清了。
距离七夕那次见面,已经过去两周时间。
廖欣怡挑着周末回来了。
她满脸不耐,将门铃按得狂响。
一旁,徐朔柔声安抚着她。
通过可视门铃,看见这一幕时,我难免有些意外。
带着现任男友,来跟现任丈夫谈离婚么?
未免张扬的太过荒唐了。
我几乎能够想象,别人说闲话时,廖欣怡的父母得有多么气愤,我的父母又得有多么是失望。
可是,她却似乎没有这种考虑。
我忽然不想再谈了。
要离婚的话,直接去民政局就好了。
带个外人回来算什么?
让所有人难看吗?
手机响了起来。
“李思宇,你把门锁密码改了?”
“你什么意思?
有点过分了吧!”
“无论怎么说,我还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其实我没改密码。
廖欣怡会输入错误,大概是开关门的都是我,而她又很少回来,所以忘记了。
至于密码锁的钥匙,她早就不知道丢哪去了。
只能说你活该。
“带上你的小三男友,我们去外面谈吧。”
周边邻居来往,难免会传闲话。
林父林母从没对不起我,我不愿把廖欣怡出轨的事情传开。
没必要让他们难堪,我也不想丢自己的脸。
没想到的是,廖欣怡的反应反而比我还要激动。
“你说谁小三呢?
嘴巴放干净点!”
听筒里,我能听见一旁徐朔的声音。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
一点素质都没有!”
“之前你说他脾气暴躁,我还不信,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幸亏巧巧你跟他分开了,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我险些被气笑,“你们自己做的事情,还不让别人说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全天底下的好处,都让你们占了呗?”
“做的事情无耻,为人还不要脸,真是“无敌”了啊!”
这是我第一次对廖欣怡说话带刺,毫不掩饰。
她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这样,一时间有些错愕。
我报了个地址,随后挂断电话。
人确实应该自私一点。
不用再顾虑廖欣怡作精的感受,保持所谓的温柔,直接回怼的感觉真的很爽。
5清吧播放着舒缓的音乐,我坐在靠窗的角落。
当廖欣怡赶来的时候,徐朔也跟着来了。
不知道她再背后如何诋毁我,他坐下后,便摆出一副戒备的姿态。
脸上的神色似乎在说:“巧巧别怕,要是这个渣男敢动手,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无论恋爱还是结婚后,我从没让廖欣怡干过什么粗活。
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全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难不成,她在暗地里把我污蔑成一个家暴男的形象了么?
通过这种自欺欺人的手段,谋取自己道德上的心安。
多可笑啊。
廖欣怡从包里取出离婚协议书,开门见山道:“签了吧,我们结束了。”
我拿起协议书,认真地看了一遍。
“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可以让律师改,不过离婚这事别再拖了。”
廖欣怡面若寒霜,冷声道:“我已经受够你了。”
“不是说再谈谈么?”
我放下协议书,面无表情道。
嗤笑一声,廖欣怡皱眉道:“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么?”
“李思宇,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尊严?”
“我不爱你了!
请别再打扰我的生活!”
一旁的徐朔出声附和,“江先生,我们都是男人,被绿这种事情总不光彩吧?”
说话间,我能察觉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得意。
对待廖欣怡,就像是一个值得炫耀的战利品。
“趁早签完这份协议,以后往外传的时候,还能说只是你们感情不和,所以才选择离婚,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他笑了笑,“不至于让人笑话。”
说完,徐朔得意洋洋地亲了廖欣怡侧脸一口。
除了不知廉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对狗男女了。
廖欣怡把笔丢到我的面前,不耐烦道:“李思宇,我没兴致也没时间跟你耗,赶紧签了对我们都好。”
“到时候,要是提起离婚诉讼,这婚你想离也得离,不想离也得离!”
我抿了口杯中的烈酒,“你们是不是误会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离婚了?”
放下酒杯,杯中红宝石般晶莹的酒水微晃。
桌角放着一盏小灯,散发着橙黄色的微光。
灯光偏暗,我凝视廖欣怡的脸,找不到一点她曾经的模样。
时间能改变许多东西,以至于让一个人彻底变了一个人。
微叹口气,我翻开离婚协议书,“林小姐,我只是对协议内容有异议罢了。”
“我想再谈,也只是这个原因而已。”
“虽然这事可以找律师,但我还是觉得,我们当面谈妥比较好些。”
顿了顿,我继续道:“自从七夕那晚撞见,你背地里做的脏事以后,我就认定我们结束了。”
“我要脸,怎么可能还挽留呢?
只是你自作多情而已。”
这番话不遮不掩,让廖欣怡的脸色有些难看。
毕竟,我从没这么挖苦过她。
而这些都是事实,又让她无法反驳。
她只能尽量表现平静,以求维持体面,装模作样地嗤笑了一声。
廖欣怡语气不善,暗里回击道:“我专门找律师拟的协议,你能有什么异议?”
徐朔忍不住帮腔,“人家可是专业律师,还能被你个法盲找到漏洞?
可笑!”
“别没事找事,整些花活儿,赶紧签了!
省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6闻言,我忍不住投去看待笑话的目光,暗自怀疑廖欣怡的择偶标准。
这种沉不住气,只会卖弄自己的男人,真能给她想要的未来么?
总说爱情让人盲目,女人又是极其感性的生物。
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抬手指着敞开的协议书,我直视廖欣怡的双眼道:“我们的离婚原因,不是什么情感破裂,而是你单方面的婚内出轨!”
“所以,我并不认可五五分成的财产分配。”
“我们的共有财产,你一分都别想要,必须净身出户!”
此话一出,廖欣怡跟徐朔都愣住了。
想来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我会拿这个事情来讲。
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面前呢?
回想起他们亲昵的举动,我就觉得想笑。
家里可视门铃的录像,以及这次的谈话过程,全都被我记录下来。
之后要是提起诉讼,全都能够当做廖欣怡出轨的铁证!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被戴绿帽丢脸么?
已经能算是奇耻大辱了吧!
要是这事传开,言论绝不好听。
只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廖欣怡拿我的钱,花在别的男人身上。
自从结婚以来,廖欣怡每月赚多少,她就花多少。
名牌包包、口红、化妆品……她总是只顾自己,我却得承担起全家的开支。
除此以外,还定期往我们的储蓄账户内存钱,作为年老退休后的保险。
这都是我独自一人,一点点存起来的积蓄。
怎么可能因为轻飘飘的一份离婚协议,就让廖欣怡不劳而获地分走一半?
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好事!
廖欣怡眉头紧锁,沉声道:“李思宇,你是什么意思?”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我不是说的很明白么?
我能接受离婚,但你必须净身出户!”
见我态度坚决,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你也知道,我去年刚被调到新的岗位。”
“一切都在起步阶段,现在过得根本不算宽裕。”
“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你非要这么对我吗?”
此事涉及原则与现实,我不可能有半点退让。
只是听着廖欣怡的话,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些年的感情又怎么了?
我们已经到了离婚这个地步,你过得怎样,关我什么事?”
廖欣怡气得说不出话,徐朔一把搂住了她,“巧巧别生气!
这种毫无度量的男人,不要也罢!”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保障!
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照顾你的!”
他信誓旦旦地给出承诺,却也只是口头空谈罢了。
甜言蜜语谁不会说?
实际做到的又有几个?
可是偏偏廖欣怡就吃这套。
她眨了眨眼睛,把委屈的泪水憋了回去,“阿烁,你真好。”
说着,廖欣怡极其厌恶地瞪了我一眼,“你说得对,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有点钱了不起么?
少自以为是了!
老娘压根就不稀罕!”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大概没有想过,结婚这些年,自己花了我多少钱。
当初谈婚论嫁,她又怎么好意思跟我提,六十六万的彩礼,却丝毫没谈嫁妆。
7随着这场谈话,我彻底看清廖欣怡的为人。
当许多事情扯下感性这层外装,与现实挂钩,就只剩下丑陋了。
事到如今,我只庆幸我们没有生育儿女。
在这方面,倒是得感谢廖欣怡。
不管我们双方父母如何催促,她总是一拖再拖,声称自己还不够成熟,没有信心能当好一个母亲。
那个时候我就发觉,廖欣怡的玩心太重。
只是我还天真地以为,她只是贪玩而已,却忽略她完全没考虑将来,也不打算给自己一个安稳。
看着廖欣怡跟徐朔你侬我侬,我的报复心理作祟,忍不住要说些煞风景的话。
“你是她的保障?”
“你知道她一款口红多少钱么?
几天就用腻了么?”
“你知道她一个包包多少钱么?
几个月换一次呢?”
“你知道她被调过去以后,每个月工资多少?
又得跟我要多少补贴么?”
此事的徐朔满脸茫然,像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毕竟,这些开支,廖欣怡并不会向他提起,以往都是我在承担。
何必呢?
现在回想起来,我也觉得自己可笑。
为了爱,付出这么多,值得么?
这个问题,很快我便在心里得到答案。
爱情值得,但廖欣怡不值得。
徐朔已经显得有些迟疑,恨不得收回自己刚说的话。
廖欣怡的脸色阴郁得快要滴水,沉声道:“李思宇!
你说这些有意思吗?”
“你不就是觉得,我亏欠你了?
多少钱?
我还你不就是了!”
我再也忍不住,指着她的鼻子喝道:“你就是欠我了!”
“你还得起么?
回去好好算算,每一笔账你要怎么还!”
廖欣怡咬牙瞪我,拉起徐朔的手,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我坐在位置上,举杯将酒一饮而尽,然后点燃一根好久不抽的烟。
满口烟雾吸入肺中,再呼出时只觉得无比畅快。
我真该感谢徐朔,让我看清廖欣怡的真面目。
跟这种女人划清界限,没什么值得遗憾,我只觉得庆幸。
还有几年青春让她挥霍?
等到年老朱黄,还有什么让她自傲?
好自为之吧。
第二天早晨,林父就给我打来电话,询问我跟廖欣怡的情况。
不想让他老人家不堪,只是说我们分隔两地,情感不和,最终才走到离婚这一步。
林父长长的叹了口气,对我说道:“小辰,爸知道这些年你很不容易,也很愧疚,巧巧的所有担子,都得让你一个人来扛。”
我的心绪复杂,认真应道:“爸,这都是我作为丈夫,应该承担的东西。”
“既然你们已经做好决定,那我也不说多什么了。”
顿了顿,林父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好好考虑。”
“毕竟,这么多年感情不容易。”
他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当然该劝还是会劝,而我也只是道:“我会再做考虑的。”
“爸,您跟妈注意身体,好好保重。”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以女婿的身份,来面对林父林母了。
挂断电话,心起的波澜依旧不肯平息。
我依然记得,廖欣怡第一次带我回家,我提着大袋小袋的礼品,汗流浃背的拘谨模样。
8林母很热情地招待了我,而林父则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了许多男人间的话题。
我那时候没能理解,只是字字句句都记在心里,好在以后时刻警醒自己。
每个女孩都是自家父母最宠爱的公主,她们值得被疼爱。
廖欣怡也是。
只是从今往后,陪伴她的人不是我了。
不过,我还是会替她隐瞒出轨的事情。
不是想扮演什么老好人,只是林父林母无愧于我,甚至这些年来都很照顾我。
那么我作为晚辈,又怎么好意思让他们太难看呢?
于情于理,都是不应该的。
我跟廖欣怡的事情,我们处理就行。
说来可笑,当我还在为林家考虑的时候,却收到法院的传票。
廖欣怡不满净身出户,提起离婚诉讼了。
原则性的问题,我当然不会退让,第一时间联系好律师,并出示自己手上的所有证据。
律师收好资料,对我保证道:“江先生,这些录像已经能够充分证明,林女士婚内出轨的事实。”
“这起诉讼不可能会败诉,您就放心地交给我吧。”
“对于离婚判决,您还有什么要求么?”
于是,我又跟律师谈了相关事宜。
走出律师事务所的一刻,说不上内心是什么滋味。
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廖欣怡非要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让双方都如此难堪呢?
进入事务所的行人神色各异,大都心事重重。
我站在路边低喃自语,“何必呢?”
数日过去,来到法院开庭的日子。
律师整理完全部资料,跟我一起前往法院。
法庭上,我又见到了廖欣怡。
一阵子不见,她的神色显得很是憔悴。
即便已经化了妆,可还是遮盖不住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以及满脸的疲态。
出乎意料的是,徐朔并没有跟她一起来。
吵架了么?
不管怎样,他现在才是廖欣怡的对象。
并且,廖欣怡跟我也是因为他而闹到离婚这种地步。
联想徐朔的所有表现,他很显然是个不靠谱且不负责的男人。
隐约间,我能猜到一些事情,可也与我无关了。
先是廖欣怡以及她的辩护律师开口,诉说她有多么困难,多需要平分婚姻共有的财产。
可是当我的律师,拿出我的存款记录,就能表明我为这个家庭付出多少。
再当他出示廖欣怡婚内出轨的证据,这场诉讼基本已能拍板定音。
待法官将一切缕清,毫无疑问是我胜诉。
得到这样的结果,廖欣怡本就憔悴的面色,再次灰败了几分。
她被判净身出户了。
这么多年的婚姻感情,什么都没捞着,只有时间流逝。
事到如今,我跟她没什么好讲了。
收好相关文件,走出法院的时候,我对她说了声。
“照顾好爸妈,他们挺不容易的。”
说完,我便准备开车离开。
刚准备关门,却发现廖欣怡追了过来。
我皱了皱眉,疑惑道:“还有什么事吗?”
廖欣怡站在车边,手下意识地抠着包包的背带,显得有些局促。
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对我问道:“李思宇,你有空吗?”
想了想,我确实没什么安排,于是便如实应道:“目前有,怎么了?”
9廖欣怡强勾着嘴角,神色略显哀伤,“那你能再带我转转吗?”
我本想拒绝,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瓜葛。
一段失败的婚姻,还以这种方式落幕,确实挺难看的。
廖欣怡看着我的眼睛,双眸有水汽升腾,闷声道:“就当是道别了。”
我一怔,陷入沉默。
是啊。
不管多少年感情,又付出多少,从今往后我们都不会再有牵扯了吧。
想到这,我竟然还有些难以回神,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成年人的分别,往往就意味着一辈子。
即便分开的方式并不体面,可也不妨碍我们给予这段感情一个恰当的道别。
收起心绪,我深吸口气道:“上车吧。”
“你想去哪?”
我对副驾座的廖欣怡问道。
她认真地想了一阵,然后苦笑着应道:“我也不知道,随便转转好吗?”
我点点头,踩下油门。
一路上,廖欣怡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偶尔开口说些事情。
全都是关于过去的回忆。
例如路过商场门口,她便会讲起我们在这个商场内发生的事情。
逛过哪家店,吃过哪家店,亦或者是在哪家店里玩过。
一些趣事或者糗事,原来她都记得。
只是太久没有说起,才跟忘了似的。
闲聊间,我也不禁陷入追忆,笑着应和两句。
我们之间,不再那么尖锐。
至少,很多回忆只有我们知道,整个世界也只有彼此能讲。
我们依然可以说说笑笑,就像如今的一切都没发生那样。
保持体面,完成道别。
不知不觉间,我开车来到了我们的高中。
这是我跟廖欣怡相识的地方。
时隔多年没有回来,它翻新了一遍。
光看外貌,几乎快要认不出来。
“啊……变化真大啊。”
廖欣怡感慨着道:“据说,咱们毕业以后,学校的塑胶跑道终于完工,全校的桌椅也都换了一遍,真羡慕咱们的学弟学妹们。”
我看着廖欣怡的侧脸,眼神颇为复杂。
对于当初的我而言,她就是隔壁班那个成绩好又漂亮的女同学。
她似有所觉,转过头来,“你盯着我看干嘛?”
我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道:“许多学校都这样,好东西永远在下一届。”
说完,我推开车门,“下车走走吧,开的有些累了。”
廖欣怡跟着下车,提包跟上,“等等我!”
我们来到曾经吃午饭的小店,阿姨还是那个阿姨,笑容依然亲切。
估计她已经不认得我们了吧。
毕竟一年一年,一届一届,学生那么多。
我点好餐,坐在桌边等候,廖欣怡倒是熟络地上去打招呼,“阿姨,好久不见啦,你怎么都不见老呀?”
阿姨一愣,旋即笑了起来,“你是一高的学生吗?
哪一届的?
叫啥名字?
阿姨可能还记得呢……”听着她们聊天,我也不由得跟着笑了。
10午后的半天时间,我跟廖欣怡逛了许多地方。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廖欣怡有些遗憾地嘀咕道:“怎么就这么晚了呢?
还有好多地方没去呢。”
“是啊,还有好多地方……”我跟着低喃了一句。
许多事情,等到失去以后,才觉得追悔莫及。
人们都说“珍惜”,可是怎样才算是珍惜呢?
无论如何对待,时间总会流逝。
我想,以平常心享受整个过程,就已经是在珍惜了吧。
我跟廖欣怡皆是陷入沉默,车内的氛围却不算多么沉重,而是一种花叶落尽后的平静。
夜景在窗外倒掠,比起白天,现在已经看不大清了。
就算再怎么注视,也只能看见一片车水马龙的朦胧。
一路行驶,我把车停在一片稍老的小区旁,“到了。”
廖欣怡在副座驾上静坐了一会儿,随后推门下车。
她站在车门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模样,却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知道她想问什么,她也知道我会如何答复。
有些话,说了不如不说。
我看向小区内,一户人家亮着暖色调的灯火。
那是林父林母的家。
等廖欣怡回去以后,大概就会说明情况了吧。
微叹口气,我对廖欣怡道:“我没跟爸妈说起你的事情,我们离婚,只是因为感情不和而已。”
廖欣怡愣了愣,眼眶迅速泛红。
她的双唇紧抿,强忍眼泪没有落下,哽咽着道:“谢谢。”
“应该的,早点回去吧。”
说完,我拉上车窗,在廖欣怡的目送中离开。
驶过拐角,后视镜便再也看不见她单薄的身影。
我没让自己回头,一直往前走。
有些事情,结束就是结束了。
既然决定向前走,那就绝对不要回头。
因为,回头就会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