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下,赵启泽踉跄两步,‘嘭’的撞向窗户。“刺啦!”木刺狠狠扎进他的手臂,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痕。不——“不会的……阿爸!”他疯了般冲向审讯,阿爸怎么会自杀?他说过,他会好好的,他不会有事的!然而——奔到审讯室门口,眼前的一幕却刺的他眼前一黑!阿爸倒在冰冷的地板上,额头豁开了一个大口子,墙上,地上,都是血……“阿爸!”他跌跌撞撞奔过去,“咚”得跪倒,颤抖爬过去拉着老人的手,温柔喊着:“阿爸,你醒醒,你别吓我……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已经找人帮你洗刷冤屈了,很快,我就能接你回家了。……阿爸”他抱起人,声音怕到发颤:“求求你别丢下我……我不能没有你……”可无论他怎么求,怀里的人都没再睁开眼。窗外寒风卷雪呼啸。世界一点点凉了下来,再也无法回温。……人死了,无论是冤屈还是罪责都沉寂。1很快,赵父丧礼。这三天,作为儿媳妇的温良玉一直没有出现。墓碑前。赵启泽愣愣看着黑白照片上的笑容,眸光破碎又空洞。他曾经是大院里,最受人羡慕的厂长独子,一夕之间,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可如果真的是他做错了什么,上天为什么不惩罚他,为什么要阿爸遭受那些污蔑?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尖锐的嘲讽的男声:“啧啧,真可怜,从前走到哪儿都被人捧着的赵厂长,死后竟然没有一人来祭奠。赵启泽,你们父子怎么这么可悲啊?”赵启泽麻木地转过身,只见季云慈得意伸出手,把右手上显眼的金戒指怼到他眼前。“看到没有,这是良玉昨天亲自给我选的,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而你这种灾星,害死了你爸,若是有良心,最好离开这里一辈子为你爸的死赎罪。”赵启泽忽得抬头:“你这话什么意思?”见他终于回应,季云慈更是满意一笑:“其实你爸是为了你死的。但是你爸死的不值得,良玉跟她说要和你离婚,你爸担心拖累你就自杀了,可他哪怕死了,你最后不还是保不住婚姻。滚!”赵启泽听不下去,抬手推向季云慈:“我不许你在我爸面前胡言乱语!”季云慈被推得踉跄,拉下脸更是嚣张:“你要是不信就去问良玉啊,我见你可怜来告诉你,你还不领情,神经病!”骂完,他就走了。天忽然飘起了雨。赵启泽没有伞,就这样缓缓在雨中走着,雨水和着冰粒子砸在他身上。很快,他的脸,手,都被冻的青白。可他却睁着麻木的眼,面无表情朝前走,像一具不知道痛的行尸走肉。回到家,湿透的衣服都已经结了一层薄冰。温良玉竟然在家。瞥见湿漉漉的人,她脸色一变,忙抓上床边的帕子急切走向赵启泽:“怎么弄得这样狼狈?……别碰我!”赵启泽僵硬躲开,一说话,牙关都在抖。说不上是冷还是恨,寒气呛入嗓子,他拽着衣襟艰难呼吸。“咳咳!”温良玉蹙眉,没看被打红的手,又转身倒了一杯热水递上:“先暖暖——不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赵启泽打翻水杯,退后两步。左手在发颤,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带着浓烈恨意:“你和季云慈都要结婚了,还做出这个样子,有意思吗?什么结婚?你在胡说什么?”温良玉看起来,比他还要生气。赵启泽被气笑了,凝着女人的双眼:“那我问你——你在我阿爸面前,是不是提了离婚的事?”温良玉一愣,沉默了半响,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