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家救了流落民间的国公府千金。
可她回府认亲后,却命人屠了整个槐花村。
“绝不能让三皇子知道本小姐当过泥腿子的未婚妻!”
她指挥人乱刀将我哥哥砍死。
杀了我们全村的人,一把火,付之一炬。
后来,她像是野狗一样伏在我脚边,叫我妹妹,求我饶她一命。
我冷眼收回脚。
一旁的太监上前把她乱棍打死。
“什么东西,也配跟贵人攀亲。”
我是个村姑,爹爹是村里的秀才,娘亲是村里最好的绣娘。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生活在这里,每到春夏之交,槐花村漫山遍野都是小黄花,很好看。
兄长总会背着我,帮我簪上新采的小黄花。
他说以后考上功名,要给我买镇上王地主家小姐戴的金黄花簪子。
可现在,兄长满身是血把我压在灶台下。
“小喜,别出声,从洞里爬出去。”
他用后背死死堵住灶台口。
我在一片黑暗中,只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决不能让人知道我和这个泥腿子订过亲,若此事暴露,当心你们的脑袋!”
兄长含泪祈求:“明珠,我们家从未亏待过你,你现在认祖归宗回到家,有好日子了,我们一家也从未让你履行婚约,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回应兄长的是棍棒殴打后的惨叫声。
那女声骤然升高,和平日里的温柔娴雅不同,哪怕我看不到她的脸,都能听出她的表情有多狰狞。
“本小姐可是和三皇子有姻亲的国公小姐,你这种贱民也配提起和本小姐的婚事?”
“你这条贱命,跟本小姐沾上关系,都是该杀之罪,你还有脸来问本小姐?”
兄长口中的明珠,是我们家收养的孤女。
当初是她饿的奄奄一息,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爹娘看她可怜,险些被卖进窑子,一时心软把人带了回来,取名叫明珠。
希望她未来能成为明澈宝珠一般的女子,更是不愿她草草嫁人蹉跎一生,便让哥哥和她定亲,好歹未来也是秀才娘子,也能衣食无忧富贵一世。
父母亲殚精竭虑为她着想,亲女儿一样对她,最后只做了东郭先生,换来她反咬一口。
十三岁那年,她亲生父母找了过来,竟是上京的国公爷。
于是她摇身一变,从乡村孤女变作了国公小姐,一朝飞上枝头。
我们一家都为她高兴,欢欢喜喜送她归家,也缄口不提定亲的事,更不要他们家钱财感恩,只希望她未来日子过得好。
一番善心,只换来槐花村的漫天大火。
我在黑暗中捂紧了嘴,只听到一阵毒打声,渐渐地,哥哥被打的没了生气。
外头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笑得猖狂,丢进来一颗人头。
“小姐,这没用的酸秀才实在碍眼,我顺手就一刀给砍了,实在晦气的很。”
那是我爹!
我差点尖叫出来。
我爹的人头血糊糊的,死不瞑目,死前还死死盯着眼前的大汉。
他被我爹看得不爽了,掏出刀子生生剜出我爹的眼睛丢地上。
我娘被人拖进来,看到这幕,惨叫出声。
大汉听得烦,一巴掌打了过去。
“真不该接你这个大小姐的单子!”
明珠一甩白眼:“你什么意思,你觉得赚少了?”
她一指我娘,“平日间你还玩得到秀才娘子?
这女人如花似玉的,你往日可接近不得。”
“不是我用国公府的威名震慑官军,你还抢得到这么白净的女人?”
我娘被人摁倒在地,嘴中惨叫:“玉儿,我们夫妻二人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你要这么对我们,对整个槐花村?”
“贱人闭嘴,要不是你收养,我至于在这个破村子里蹉跎到现在,甚至差一点就要嫁给你们家的泥腿子,过一辈子苦日子!”
“我可是国公府的大小姐!
未来,我可是皇子妃乃至后宫娘娘,你们这群贱民也配和我沾亲带故?”
她发了疯似的抽打我娘,似是要借此消灭自己不堪的过往。
直到我娘近乎奄奄一息,她才轻蔑地指了指大汉:“这女人赏给你们了,随你们玩。”
我赤红了眼想冲出去和她拼命。
可哥哥拼着最后一口气,把灶台堵得死紧。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群土匪糟蹋我娘。
眼睁睁看着我娘抵死不从,可这点反抗,压根抵不过那些杀戮惯了的土匪。
明珠在一旁看着大笑拍手。
土匪手起刀落,我娘彻底没了声息,这伙人又肆无忌惮地举着火把四处点。
顺着一道缝隙,我只看到火光中她狰狞的脸。
“村子里一个活口都不许留,绝不许凌平君那个鸠占鹊巢的贱人,知道我跟这群泥腿子有关系,继而破坏我和三皇子的好事!”
“笑话,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假货也配和我争!”
假货,是吗?
我攒紧拳头。
既如此,我偏要让假货站稳你的位置,叫你这辈子都只能仰望假货!
我缩在灶台里,一点点朝着最深处的破洞蠕动,那是哥哥用命为我争取来的生路。
明珠,你恩将仇报,害死我全家,害了整个槐花村的命。
我定要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