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云将自己的算计全盘托出。
柳意漫不经心的听着,待人说完,她笑了一下,“香云姐姐这个主意不错,只是意儿有所疑问,身份如此低微的我又怎能跟随夫人与少夫人前去太傅府上赴寿宴?”
梅青时前脚才进扶云院,后脚楚氏身边的嬷嬷就带着丫鬟送来了汤药,黑漆漆的一碗,看着倒胃口的紧。
嬷嬷放下药之后也未曾离开,只站在原地看着她。
想来应当是得了楚氏的命令,要亲眼盯着她喝药。
梅青时扯了扯嘴角,端起药碗,屏息一口喝完。
青瓷小碗重新放进食盒。
嬷嬷见状也不再废话久留,提起食盒对着梅青时俯身一礼之后,“奴婢先行告退,明日再来为少夫人送汤药。”
梅青时指了个丫鬟将人送出去。
听到外头关门声响起,凝春忙跟个急匆匆的兔子似的去了内室,取了一盒饴糖出来。
“主子快含着去去嘴里的苦味儿。”
这饴糖是她往常喝了药吃的,甜腻的很,一块就能将嘴里的苦涩压下去。
梅青时每回喝了药,都要吃上两块,压压苦涩的药味。
今日面对凝春递过来的饴糖,她却摇了摇头,“不要了,今日这药不苦涩。”
不仅不苦涩,还有股淡淡的回甘。
凝春不信,瘪了瘪嘴,“主子尽知道骗我,药哪里有不苦的。”
梅青时笑眯眯的捏了捏她的脸,道:“我骗你作甚,你主子我何时骗过人,好了,拿回去放着吧。”说罢,她又转头看向身边立着的凝秋,“那些荷包帕子处理的怎么样了?”
凝秋点点头,将随身带着的荷包取下来递到了梅青时的手边。
没甚重量的荷包,梅青时将里面的一些碎银子拿了出来。
应该都算不上碎银子,就是一些铜板。
将东西拿在手里,梅青时便明白了。
东西是卖出去了,只是价钱着实算不上高。
梅青时提前有心理准备。
但真当铜板拿在手上,还是忍不住皱眉。
少的有些可怜了。
梅青时让凝秋将东西收了起来,长叹了口气。
几十张帕子几个荷包便换来这么一些铜板。
勉强抵了布和丝线的本钱。
从前在姑苏之时她绣的这些帕子倒不见得这般不值银子。
梅青时又轻叹了口气,手里把玩着精致小巧的荷包,抬眼瞧着窗棂外的两棵芭蕉,暂时放下了绣帕子荷包的心思。
废了许多心神换不得银钱的活继续做不得。
只是梅青时往日只靠这个换到过银钱。
让她再另外想换银钱的法子,还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尤其在这深宅内院里,做什么都要顾虑许多。
这国公府明面富贵至极,私底下能到各个主子手里可供自己分配的月例银子却是极少。
每个院子里的吃穿走的都是公账。
衣衫也都是绣娘定季来量身裁剪缝制。
对于这些富贵窝长大的小娘子来说,拿到手上的这些月例银子还不够买两根簪子。
楚氏为了她的颜面,给她置办的衣衫首饰足够多,梅青时的月例银子倒是能留下来。
攒着攒着倒也能攒下一笔银子。
可远远也达不到置办一间宅子所需的银钱。
妆匣里那些首饰倒是值钱,不过上头都打了宁国公府的烙印,想拿去当了换银子都不行。
算来算去,这国公府还不如寻常人家自在。